艾絲兒陪林小凡在房間裡說了一會兒話,林小凡顯得有些焦燥。
沒多久,上官雲皓便回到房間。林小凡抱著枕頭抬眼看他,上官雲皓的眼神非常恐怖,她從來沒見他這麼生氣過。
上官雲皓背著手在門邊站了一會兒,林小凡感覺房間裡的空氣都不流動了,這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上官雲皓緩步走過去,對艾絲兒說:「媽,您也挺累了,去休息吧。」他盡量將聲音放柔,但是聽上去仍然生硬。
「嗯。」艾絲兒歎口氣站起來,剛要走卻有些不放心的看著上官雲皓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有什麼事慢慢再商量,小凡不能激動,你別讓她著急。」艾絲兒見上官雲皓點頭,她才放下心回房間休息。
林小凡咬著唇一聲不響、乖乖的坐在床上,好像犯錯誤的是她一樣。此刻,在她心裡還是很自責的,畢竟秦修遠和上官雲皓原本是那麼親密無間的朋友,只是因為她的出現,才搞得他們兩個反目成仇……
上官雲皓坐到床上,伸手想要去擁抱她,林小凡卻被他嚇得往後縮了縮。上官雲皓的手臂僵在半空,下一秒鐘他的手頹然的放下,心情也變得一團糟!
他抬頭看著天花板,深深的歎息,前段時間他在失去小凡時有一種念想叫做絕望,而現在,他有一種思緒叫做沮喪!
林小凡知道剛才自己的反應刺傷了他,所以挪了挪身子,想盡量靠他近一點,因為氣氛真是太壓抑了,她真的很想好好安慰他。
「老公……」林小凡小心翼翼的觸碰他的指尖。
「怎麼了?」
「寶寶想聽故事……」
「聽音樂吧,他喜歡聽音樂。」此刻,上官雲皓講故事的興致實在是不高。
「也許,寶寶現在想聽故事……」
上官雲皓看著她只是笑,但是笑容看上去十分牽強,讓人感覺心酸。
林小凡拉起住他的手臂輕輕的搖晃,上官雲皓苦笑一下,說:「你想聽,那就講個猴子撈月亮吧……」他的語調更像是無奈的歎息。
林小凡眨了眨眼晴,深深的望進他的眸底,小聲央求:「寶寶現在想聽壓寨夫人小紅帽……」
上官雲皓的眉頭皺起來,眼看耐心就要被她磨光了,極力忍著不發作!
「我不想讓你打我,不過……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話,可以打幾下屁股。」林小凡知道他要爆發,便撞進他的懷裡,圓圓的肚子頂著床,屁股撅得老高。
「我該拿你怎麼辦好……」上官雲皓笑著看她,真的被她打敗了。每次她都有本事讓他開心。
上官雲皓的心情比之剛才好了很多。他伸手將她抱住,兩個人靠在床頭上看著彼此不再說話。
林小凡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交握,「老公……公司面臨破產你都沒有輕易就認輸,我相信這一次你也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倒。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就算失去一切,至少還有我和孩子是屬於你的私有財產。」林小凡願意把自己比作物品,只是想給他多一點安慰。
「嗯,我知道。我一直只有你。現在又有了寶寶,我很幸福。」
林小凡笑了笑,說:「老公……我和你不一定時時刻刻在一起,但是當有困難要獨自面對的時候、當你感到無助的時候,會感受到我在背後默默的支持你,你便會感到無窮的力量。」林小凡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很堅定的說:「因為,當我被鎖在那個陰暗、骯髒的地下室裡面時,我就能感受到源自你給我的力量,今天,我也希望能把這種力量傳遞給你。」
上官雲皓將她的手卷在手心裡,心裡一陣陣泛酸,他輕輕的親吻她的眼睫,小凡……你的眼晴為什麼那麼明亮?他的吻又落在她的胸前,裡面的那顆心為何如此寬容。
林小凡見他終於冷靜下來,才敢把話挑明了問:「秦修遠……你打算怎麼辦?」
「沒什麼打算……」上官雲皓把臉埋在她的肩窩裡,悶著聲說:「我不想撕破臉。如果換成是別人,我不會手下留情,唯獨他,我做不到冷臉相對。」
「那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嗎?」
上官雲皓有些矛盾,但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說:「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吧……」上官雲皓澀澀一笑,自嘲道:「就算他有一百種錯誤,我也能找到成千上萬種理由來替他開脫……」
林小凡握著他的手,小心翼翼的說:「我覺得這樣藏著掖著,反而更不好,你能保證在下次見到他時,還像以前那樣親密嗎?如果你都不當面跟他把話說清楚,你們兩個之間的友情才是真正的絕裂……」
……沉默了片刻,林小凡才硬著頭皮繼續說:「即便他以前做過錯事,你也應該給他一個認錯的機會是不是?如果你放不下心裡的包袱,你和他之間就永遠都存在隔閡!」
上官雲皓一直在沉默,林小凡知道他在聽,因為他的手越握越緊,林小凡將他們交握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輕輕的親吻他的面頰,微笑著開導他,「其實在你心裡面根本就沒有怪他,那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呢,你也想讓他為了這件事內疚一輩子嗎?還不如開誠佈公的談一談。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是出於嫉妒,那現在呢?你保證他還在嫉妒嗎?」
嫉妒嗎?上官雲皓想到喬雨辰……秦修遠的心思全都在她那裡了吧?林小凡拿著他的手在自己的肚子上劃圈,然後微笑著看他,「上帝說,每個人都有很多次機會,但是,在最後一次機會出現的時候,他決定收回這個人所有的東西……因為,如果一個人負擔太多的時候,就會不負重荷。人們或許無法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承擔起將來的一切,就好像你現在,你的情感已經超過你能承受的極限。你現在就是一個大氣球,如果,你還要繼續往裡打氣,總有一天會爆炸的!而且,你會陷入無止境的痛苦之中。你失去的不僅止是友情,你失去更多的是——信任。」
上官雲皓的寥寥數字比之林小凡滔滔不絕的大道理,更顯得單薄而無力。林小凡說的對,沒有勇氣面對,友情才是真正的絕裂,因為內心有了隔閡……所以,他決定去找秦修遠,讓他把整個過程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