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怕小凡晚上餓,特意給她準備了宵夜,林小凡感覺身體特別累,但是精神卻挺好。
吃宵夜的時候,唐明忽然笑起來,「乖外孫,敢不敢跟外公玩個遊戲?」
「玩什麼遊戲?」林小凡細嚼慢咽,這回看上去倒是像個淑女,因為下午吃太多了,有點吃不動了。
「你想不想知道你老公是不是真的關心你?」
「我不用知道,他就是很關心我呀。」
「那不一樣,當一個人真正失去心愛的人之後,才會發現原來是那麼的愛。」
「哇,外公,你的思想挺開放的嘛。您想幹什麼?」
唐明一臉期待的笑著說:「你的後腦勺正好有傷,你就裝作失憶了……看看你老公著不著急。」
「我不!」林小凡噘著嘴說:「雲皓肯定急死了,我可不想看到他傷心。」
「你就知道他會傷心?說不定你被人調包,他還不知道呢。」
林小凡的眸光忽然黯淡下來,唐明抿了一口酒,繼續說:「我之所以不讓你回家,就是不確定你家裡人的態度。如果將你換掉的那個女人很受歡迎,那你回去豈不是自找難堪?」
「那我該怎麼辦?」林小凡忽然有些心灰意冷。
「明天他來了,你就假裝不認識他,如果他急著要帶你回家,你再跟他回去。如果他根本不知道你被換過,你就跟外公住在這裡吧,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
「他會認出我的……」林小凡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這一夜林小凡睡得並不安穩,一方面是吃得太多肚子脹,另一方面是擔心上官雲皓把另外一個女人當成自己……
第二天一早,林小凡早早的就爬起來,她焦急的等待著上官雲皓的到來,那種心情又期待又害怕。可是到了晚上他都沒有來……
林小凡嘴噘得有樓房那麼高,她狠狠的瞪著唐明,一聲不響的窩在沙發裡生悶氣。
「呵呵,生氣了?」唐明拿了一瓶鈣片給她,「把這個吃了,孩子把你身體裡的營養都搶走了,你得多補補。」林小凡哼了一聲,別過頭不理他。
唐明看她那拽樣,不禁笑道:「臭脾氣跟誰學的?」
「隔代遺傳!」
「隔代遺傳?那不就是我了?」唐明歎口氣坐到林小凡身邊。林小凡又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撇著嘴說:「你說話不算數,你說今天雲皓會來接我的……」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知道不?」唐明看她那委屈的樣子,真是感覺好笑,他捋了捋額前的白髮,一臉深沉的說:「他都沒本事找到你,你還跟他回去幹什麼。這麼無能的老公不能要!」
「嘁!你把我藏在這,神仙也找不到啊!」臭老頭!林小凡真想揪他的頭髮,她原本以為今天可以見到上官雲皓的,一直都很興奮,沒想到今天的期盼竟然落了個空。她從來不知道思念這個東西,竟然是這麼折磨人的,那種感覺就像五臟六腑都被人有扔在火中烈烈燃燒!
次日清晨,林小凡目光幽怨的盯著天花板,懶懶的躺在床上不肯起來。她撫著小腹小聲說:「寶寶,如果你爸爸不要我了,你該怎麼辦呢?以後咱娘倆兒就相依為命吧……」
她正在自言自語,就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
「進來。」林小凡披了件衣服坐起來,是昨天那位阿姨,她拿了一套新衣服走到林小凡的床邊,笑呵呵的說:「老爺正在等您吃早飯呢。」
「我有點累還不想起來,您讓他先吃吧,不用等我。」
那位阿姨溫和的笑了笑,說:「小姐,您還不太瞭解老爺的脾氣,如果您不去吃飯的話,他會一直等到晚上……」
「什麼怪脾氣!」林小凡只得接過衣服爬起來。「哇!這是什麼衣服?旗袍?」
「是呀,小姐,是老爺特意為您挑選的。」
「這老傢伙眼光不錯呀,哈哈哈……穿這個會不會冷呀,現在天氣還沒那麼暖呢。」林小凡把旗袍的扣子打開,發現裡邊還有毛茸茸。
「不會冷的,小姐,現在歐洲的女孩子都學中國風,好多人都這麼穿呢。把這個緊身褲穿上就不冷了。」
「我外公還挺會趕時髦呢。哈哈……」
「嗯,老爺說小姐長的時髦,所以就應該穿最時髦的衣服。」
「什麼理論。我去洗漱,一會兒就下去。」
「好,我在外面等您。」說著,阿姨便出去了。
林小凡爬起來照了照鏡子,笑著自言自語:「我長的時髦嗎?人家都說女人長的難看,所以才說她長的時髦……」林小凡對著鏡子做了個鬼臉,才去洗漱。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林小凡才洗漱好,她穿著旗袍走到客廳。
「哎呀,真是大家閨秀呀!」唐明爽聲大笑,連連稱讚,「這樣子看上去還真像個淑女。」
「嘁,我本來就是淑女!外公,這個衣服好看,您幫我多買兩套呀。」
「這孩子臉可真不小呀,醫藥費和飯費還沒付呢,又要衣服……」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死老頭子,又揭她傷疤!林小凡有了個主意,她嘻嘻一笑,說:「吃你幾口飯都要收費,以後我的孩子出生了,我就告訴他有個老傢伙趁火打劫,以後我就不讓他喊你曾外公!」
「你這嘴厲害,哈哈哈……免費免費,一切餐食住宿全免了!快吃飯吧。」
這爺孫倆吃過早飯之後,唐明讓小凡陪他去花園坐坐。沒多久,有個人進來跟唐明說了幾句話,唐明點點頭對小凡說:「我有些事情要辦,你先在這裡等我……」
※
瘋了!上官雲皓見東西就想砸,見人就想揍,秦修遠簡直不敢靠近他。林震天也在緊鑼密鼓的搜查線索!
上官鵬和艾絲兒知道小凡被人調包之後,艾絲兒哭的像個淚人兒。
「我早就覺得她怪怪的,這個馮冰倩真是太惡毒了!你們快點把小凡給我找回來!」艾絲兒抹著眼淚給上官雲皓打電話,她一想起小凡在受罪眼淚就拚命往下流,她這個當婆婆的比親媽還要疼她,怎麼能不著急。
「知道了!我現在忙,您不要老是打電話,我有消息會告訴您的!」上官雲皓不耐煩的把電話掛斷,真想把電話也摔個粉碎!他心煩意亂的捂著臉暗自難過,「小凡啊,小凡!你在哪?你知道我快瘋了嗎?沒有你在身邊,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上官雲皓每天的日程幾乎都是在找線索,他駐足在劇院門口,抬頭看著那張寫著招聘啟示的大紅紙,他憤怒的將它扯下來撕個粉碎!
上官雲皓狠狠的在上面踩了幾腳,一股悶痛感襲遍他的全身,他緊緊的摀住胸口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這突如其來的眩暈讓他無力再支撐……
他像個受了傷的小男孩兒一樣蹲在牆角,將臉埋在雙膝上。他的眼角,不知什麼時候滑過一滴眼淚,淚水裡分明刻著林小凡的名字,還有她的笑容她的氣息。上官雲皓的心好像一片沙灘,曾有一位他深愛著的女孩兒在上面留下一排深深的足跡,但是,意外和分離就像湧動的海水,一波波刷洗著他心上的印跡,由深到淺,再到消失……林小凡曾經在心上留過微溫的印記一點點冷卻,一點點消逝,他的手放在胸口處,那裡漸漸的溫暖起來,他要將小凡的餘溫留住,哪怕只有一點點,「小凡……我要怎麼才能找到你?告訴我!如果你愛我,一定能與我心有靈犀,請你指引我,我的愛人!小凡……」
上官雲皓重整旗鼓,他沒有多少時間用來悲傷。經過兩天的追查終於有了點眉目,他在劇場附近發現一個奇怪的人。他的大腦飛速運轉,這個人……是張龍!對!就是在小凡的畫展上買了「婉如清揚」那幅畫的人。「他怎麼在這裡?」上官雲皓斷定這人一定跟小凡的外公有關係。難道這家劇院是小凡的外公創建的?這樣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於是,他多派了幾個人看守劇場,自己則一路跟蹤張龍來到唐明的住處!
上官雲皓看著眼前的大宅子,完全的中式建築,裡面守衛眾多,戒備森嚴!
「怎麼進去呢?」上官雲皓焦急的在門外踱步,「不如就光明正大的去拜訪吧!」上官雲皓打定主意決定去敲門。
正在這時,卻忽然聽到有人在他身後喊了一聲:「明人不做暗事,鬼鬼祟祟的幹什麼?我們老爺說要見你。」
上官雲皓回頭,一驚,這張龍剛剛不是進去了嗎?怎麼又跑到他身後去了?這宅子裡的人莫非都是這般神出鬼沒?上官雲皓不知道進去之後會不會有危險,不過,這條線索這麼重要他決定鋌而走險,進去看個究竟!
張龍見他不說話,也不多言語,只是讓人打開大門,他帶上官雲皓一路走到花園才停下。
「老爺在花園裡面,你自己進去吧。」還沒等上官雲皓問話,張龍就跑得不見人影了。上官雲皓心裡很沒底,只得一級戒備亦步亦趨的往裡面走。
哪有什麼老爺子?分明就是個姑娘背對著他站在花園裡,上官雲皓有些氣憤,他剛要轉身離開……等等!這個背影怎麼這樣熟悉?小、小凡?是小凡!!他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林小凡穿著綢緞針織旗袍倚在樹下,儼然一位古典美人臨風而立,她身披朝陽,好像有預感一般,正婷婷的回眸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