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這麼快!」碧血心中大駭,手中的匕首突然調整了方向向他自己的後方甩出去!
「鐺!」和一個暗器碰撞在一起!
逸冽王在門關那裡,月光在他臉上垂照得他的怒容猶如閻羅一般!
碧血知道如果不解決那個人,是不可能完成任務了!
「你是誰?!」逸冽王一字一字地問道,居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自己安排下的侍衛全部放倒,他不敢掉以輕心,他眼角的餘光很快地掃了一下床上的秦鸞兒。
只見秦鸞兒的身體已經軟軟地倒在被子裡,小手揪著被子使勁地喘息,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白一陣的!
不好,鸞兒發病了!
如果這樣下去,就算不用他把她殺了,她發病起來,也會沒命的!
碧血也從身後秦鸞兒急促的呼吸裡明白了現況。只要自己可以再拖拖,估計她自己就會死了吧!
就是他這樣一分神,碧血馬上捕捉到了時機。
他衝上去,飽含內力的一掌徒然向逸冽王的胸口拍去!
逸冽王心中一驚,但是立即側身閃過。
掌力撲空了!打在門上,頓時門上木屑飛揚,裂開了一條很大的裂縫!
碧血站在門關處,看著就在自己右手邊的逸冽王。
兩雙冷冽的眼睛對視著!
逸冽王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輸真氣給床上的秦鸞兒!他快速的估計了下時間,十招一定把你斬殺了!
殺氣!令人無法呼吸的殺氣充斥了整個房間。
這壓迫得秦鸞兒更加難以呼吸了。
現在秦鸞兒揪著被子,她知道不能讓哥哥分心,她盡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想放輕一點,可是卻沒有辦法。
逸冽王劍出鞘,身形一躍,直逼對方眉宇中心。
好快!心中一驚!劍氣逼得碧血不得不退出了房間外面。
兩條人影風行地穿梭在月色下,隱約聽到金鐵交擊之聲。
如果是平常人在場根本看不清兩人的交手!
一瞬間兩人已經過了八招。
碧血瞳孔霍地放大,動作慢下來了。
兩人同時落到地上。
碧血捂著自己的手臂,上面已經是一條深得見骨的傷口,血流不止!
不愧是逸冽王!
逸冽王淡淡地看著他,但是臉上依然是要殺之而後快的怒氣!雙眸在黑夜裡明亮得猶如星辰墜落!
「覺悟吧!」他悠悠道!
碧血低垂著的眼睛聽到這句話,霍然閃過猶如手中劍面一般的明亮。
他左手一摸腰間,一把軟劍已然在手!
終於要用到絕招了!只是這一招要耗盡幾乎自己全部的真氣,如果不可以一招擊殺對方,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了!
兩劍在手,全身真氣凝聚在劍鋒上。
「鐺!」逸冽王的刺向他喉嚨的劍被飛舞的雙劍擋開了!
晗霄閣的人?!
愚蠢!逸冽王也判斷出他這一招必須付出的代價!
光影飛舞之間,碧血的軟劍好似一條蛇一般蜿蜒上逸冽王的劍上,束縛住了他的劍。
到手了!碧血心中狂喜。我居然要擊殺逸冽王了!
另外一把劍霍然刺向逸冽王的胸口!
逸冽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胸口處迸發出一股強大的真氣,硬生生和碧血劍上的真氣撞擊在一起。
居然逼迫碧血手一震,劍居然脫手,懸逸冽王的胸口前!
逸冽王反手一掌打在碧血胸口上。
碧血踉蹌地後退了數步,劍也同時落地。
然後口一張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單膝跪倒在地上!
逸冽王冷笑一聲,真氣一震,把他劍上軟劍給震了下來!
劍直指碧血的頭顱,然後飛過去了!
已經虛弱的碧血應該是逃無可逃了!
但是借助著黑夜的掩飾,他身形一閃居然憑空消失了!?
逸冽王驚詫地站在原地。
原來碧血剛才在施展那一招的時候為了後路,並沒有用盡全部真氣。但是他也沒有想到逸冽王居然可以毫髮無損地輕鬆擋下了自己多年以來引以為傲的絕招!
但是這個念頭也在關鍵的時候救了他一命。
逸冽王沉沉地說了一句,「追殺!」
樹上剛剛趕的侍衛聽到了。
十幾條黑影立即向不同的方向追去!
在思盈苑裡。
兩人倚著梨樹,在聊著天。
南宮無傷看著蘇寂雪的笑容,心裡還有一個疑惑,為什麼逸冽王會失約?自己又收到這樣的信?很明顯對方很瞭解他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
到底是誰?
南宮無傷並沒有和蘇寂雪提信的事情,只是說想找逸冽王喝酒,但是在他房間沒有找到就來了這裡。
只是覺得不提會比較好吧!心中有點私心,讓她覺得這一切是一個巧合,難道不好嗎?
南宮無傷發現自己從剛開始對蘇寂雪的同情,對逸冽王行為的不同意,漸漸地,在這些點點滴滴的積累中,難道真的是對寂雪有了不一樣的感情?
南宮無傷心裡有些糾結,雖然並不太確認,但是那封信的事情他確實是沒有提起。
也不要給寂雪姑娘增添煩惱了。
兩人在樹下談天說地。
蘇寂雪看著溫潤地笑著的南宮無傷,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和自己不期而遇呢?千年之外一次又一次,上天,你是不是在捉弄我,在現代剛讓蕭陽把我結結實實地耍了一頓,現在弄個逸冽王出來,然後又一個時不時讓我心緒不安的南宮無傷。老天你果然是很眷戀我啊!
蘇寂雪一邊神遊,一邊和南宮無傷東拉西扯的。為什麼每次和逸冽王說不上幾句話總是要生氣,可是面對他卻是有說不完的話,聊不完的天?
而逸冽王那個傢伙到底去哪裡了?!
她不知道現在逸冽王居然狼狽地單膝跪倒在地上,他捂著胸口,臉色和秦鸞兒一樣煞白!
可惡!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自己也發病了!
他右手從胸襟裡掏出一顆藥丸吞下去。
然後調節一下真氣,還沒有等理順經脈,他就馬上起身進房間裡去了。
「鸞兒!」他心中焦急地叫了一聲!
但是秦鸞兒現在已經沒有辦法回答他了,她整個柔弱的身體都癱倒在床上,一絲力氣都沒有。氣若游息了。
心中霍然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鸞兒!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
逸冽王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懷裡,摸了一下她頸部。
還有微弱的脈動。逸冽王的神色終於稍緩。
他不顧自己剛剛發病,身體依然真氣大亂。
把右手覆在秦鸞兒胸口上,強行把自己的真氣灌注到她的體內。
鸞兒絕對不可以死!絕對不可以!他看著鸞兒的呼吸慢慢開始明顯起來。
但是他額頭上的汗珠也大滴大滴地留下來。衣服都被冷汗給濕透了!
但是只有一個想法,鸞兒不可以死!
鸞兒覺得自己好像的靈魂剛才慢慢地游離了自己的身體,但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生生把自己扯回了人間!
「咳咳!」幾聲乾咳,鸞兒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逸冽王大喜。「鸞兒。」他溫柔地叫了一聲,把真氣慢慢收回,剛才的運功已經讓他到了極限了!
「哥哥!」秦鸞兒看著眼前有點模糊的人,叫了一聲,知道和以往一樣,哥哥一定又把用了很多真氣把自己救活了,然後再次沉沉地暈睡過去。
逸冽王慢慢起身,幫她蓋好被子。
寂雪?這才想到今天晚上還約了蘇寂雪。
他連忙向思盈苑奔去。
「咳咳!」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現在那裡生痛得厲害,一口鮮血湧上來,幾乎要吐出來,但是,寂雪在那裡等著,不可以失約的,她現在還在嗎?
只有這個想法,他強行加快了腳步。
她,會答應我吧?
想到這些,即使胸口痛楚萬分,但是他臉上居然露出一絲微笑。
梨花的清香縈繞在樹下的兩人身上,南宮無傷看著蘇寂雪的一顰一笑。
心裡一陣悸動。她,好美。
「你,好美。」不禁脫口而出。
剛才還在瞎掰的蘇寂雪被南宮無傷忽然冒出來的一句話給怔住了。
她怔怔地看著依然微笑著的南宮無傷,
蕭陽燦爛的笑容在他面容上重重疊疊。
一樣的大眼睛,笑起來會有好看的酒窩,薄如蟬翼的嘴唇好看地向上揚著。
蕭陽。她在心中喃喃,沉浸在和蕭陽的情意裡,蕭陽。
她忽然張開雙臂道:「抱抱我,好嗎?」
南宮無傷一愣。
蘇寂雪再次笑笑,再次道:「抱抱我。南宮無傷。」抱抱我,蕭陽。
南宮無傷一笑,伸出雙臂,把她攬入懷中。
在苑子門關處。逸冽王的笑容僵在臉上。
紛飛的梨花裡,蘇寂雪和南宮無傷緊緊地相擁著。
逸冽王胸口的痛忽然擴大了幾十倍。那種心痛是從所謂有的。
他強忍住乾咳,但是一絲鮮血已經從他嘴角邊流出,染紅了他的青衣。
他的眼眸裡是從所謂有過的絕望和傷痛,孤寂。
心中再也沒有他想。只有痛楚在蔓延,原來如此,呵呵,心中冰冷如這初秋的寒霜。
他沒有再看一眼。
他一抹,頭也回地,決然地離去了!
半勾月,清冷夜。那一襲青衣在夜風中被吹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