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死在這裡?沐錦恐懼的看著面前的大汗,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怎麼辦呢,誰來救她?誰會來救她?
那大汗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冷聲說道:「不知天高地厚,以為皇上待你寬容一點就不知道分寸了?」
「我沒……」一個有字還沒出口,迎面而來一個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沐錦喘著粗氣,眼睛瞪得大大的。從小到大連老爸都不捨得打她一下,這個男人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她動粗手?她剛想爆粗口,迎面又是一個耳光,直把她甩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媽媽咪呀,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這人腦子沒病吧,把她弄來就是為了出氣打她一頓?那也不至於要弄出宮啊,可是膽子也忒大了點把,要是蕭梓澈找起她來他們打算怎麼脫罪?
那大汗不由分說,抓起沐錦的腦袋就往牆上撞去。猛烈的衝擊讓沐錦頭昏目眩。她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張了張乾澀的嘴巴。
「你是誰?想幹什麼?」
大汗冷笑一聲。「我是來取你性命之人,這裡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不怕,皇上怪罪下來。」她保持鎮定。沒有人不怕死,她當然怕,可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冷靜對待。以前不管是在什麼危機關頭總是會有人護著她,可現在沒人在身邊了,她就只能靠著自己了。
「皇上怪罪?」他無所謂的抹了下自己的鼻子。「你自己貪玩跑出了皇宮,在深山野林的出了什麼意外,橫死這破廟中,皇上怪罪誰去?」
沐錦冷汗涔涔的往下流。她怕,真的很怕,卻仍咬牙切齒說道:「皇上聰明睿智,絕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一個兩個自然是不會相信,可是一群人的話,皇上就算不想相信也只能相信。」
魔鬼。這個可怕的地方。沐錦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可是已經到了牆角,退無可退。後背已經被汗浸濕了,她眼睛張的老大動都不敢動一下。
老天,上次讓她莫名其妙就穿越了,這次死是死了,該不會又是讓她穿到什麼地方去啊。她可受不了這麼折騰,更何況,這個地方她已經有太多留戀的東西了。那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人。心猛地疼痛起來。蕭梓澈現在在幹什麼呢?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她記得上次也是,自己被冷冽擄出皇宮,蕭梓澈沒有一點動作。
可是這次,那個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的狐狸該不會又以為是冷冽干的所以沒放在心上吧?
「怕死嗎?」那男人一拳打在沐錦的左肩。
卡擦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直到左肩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她才意識到,那是骨頭斷了。
她咬牙看著男人。「怕,誰都怕死。」
「你倒是回答的很乾脆。」
男人起身,後退了一步,看著沐錦嘴裡略微的血流出,額頭上臉上全是污跡,滿意的笑了起來。
「瘋子。」沐錦低低說著。
「對,我是瘋子,幾年前就被那個狗皇帝弄瘋了。」他眼裡臉上都流露出來深刻的恨意。
沐錦眉心微簇。又聽到狗皇帝三個字了,讓她心裡很不舒服,那麼好的皇帝,怎麼就是有那麼多人不明是非,隨波逐流呢。
「他不是狗皇帝。」鬼使神差的,沐錦開口,居然不是為了自己求情,而是倔強的糾正他的話語。
那大汗臉上驚訝一閃而過,他雙手抱胸,冷酷說道:「你怕死,我可以不讓你死,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我就放了你走,從此再也不找你麻煩,你覺得如何?」
他蹲下身和沐錦平視,笑裡不懷好意。
沐錦搖了搖頭,「我不信你,你長的就是一副猥瑣的樣子,我不信。」她像個孩子一樣,話裡充滿真摯,彷彿是在很認真的說著一件什麼事情。
砰——男人一腳踹到了沐錦的肚子上,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氣,連忙摀住自己的肚子,痛,蔓延全身,可是這個時候,她反而不那麼害怕了。
他抓住沐錦的後腦勺,強迫她看著自己。
「你只要告訴我,你跟那個狗皇帝沒有一點關係,你根本就不是他什麼人,你們誰都不是誰的誰,我就立刻放了你。」大汗有口臭。這是沐錦第一直覺,她皺著眉頭想要離他遠一點,可是他抓著她的腦袋。
沐錦歎息了一聲,幽幽問道:「為什麼。」
「你與那狗皇帝沒有一點關係,我自然不會刁難與你。」
沐錦搖了搖頭,忽而眼神堅定。「你還是殺了我吧,我不會照你說的做。」
大漢一愣,他明顯有些意外沐錦會說這樣的話出來,於是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了出去。走時候還不忘鎖了門。
沐錦瑟縮在牆角,慢慢的抱著自己的膝蓋,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嚎啕大哭起來。
「狐狸……狐狸……你在哪裡啊,你快來救我啊狐狸……」
不算大的破屋子裡只有沐錦一個人,可是她該怎麼辦,沒有人可以幫她,一個都沒有。嗚嗚嗚嗚嗚,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啊,這麼多人來找她麻煩。
她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她居然睡著了。她夢到了很多人。夢到了老爸正對著自己笑,然後假裝生氣的說她不聽話。夢到了冷冽,他眼中有一種她很難懂得的苦澀味道。還有蕭梓寒,難過狼狽的問她為什麼她從來不看他一眼。
最後的最後是狐狸,蕭梓澈,那個聰明睿智的男人,站在長生殿的書房窗口,清亮的目光在她身上游離不定。他說沐錦,你的心太張揚,什麼時候才能收斂收斂呢。
沐錦彷彿看到了他的無可奈何。她對著蕭梓澈笑,可是他沒有看到她,他一直盯著不知名的遠方,所以他看不到她。
然後她忽然看著蕭梓澈慢慢的轉過頭來了,她有沒有看錯,他在哭,他的臉上掛著清晰可見的淚痕。他在哭,他居然在哭。
沐錦的心一瞬間疼得無法呼吸。她想要上前抱住他,可是中間好像有什麼屏障,讓她怎麼都靠不近他。
他看著沐錦悲哀的說:「沒用的沐錦,有些事情天已注定,逆天而行,比遭天譴。」
沐錦急得大叫。「我才不相信這些有的沒的,你過來啊,過來啊……」
話還卡在喉嚨裡,身上就猛地一陣陰冷。
沐錦從睡夢中緩緩清醒過來。原來那一陣陰冷是一盆冷水當頭潑了下來,已經快到秋天了,這水冷的沐錦直打哆嗦。這個變態。她在心裡暗罵。
抬頭,沐錦才看清,來人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那個大漢站在中間,冷笑著看著她。
他們再不對她廢話,上來就對著沐錦拳打腳踢。
沐錦啊的一聲大叫出來。這到底是怎麼樣的杯具世界啊,男人打女人,還真是狠的下心,這些人難道都不知道打女人的男人根本就不能稱為男人嗎。
她使勁抱著自己的頭,既然注定要這麼挨打,那就先護好自己的頭吧,頭是最重要的。
「賤女人,不知廉恥,你說還是不說,老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你跟那狗皇帝沒有關係,你一點也不愛他,老子就放了你,否則今天老子就宰了你。」三個男人破口大罵,手上腳上的動作卻沒有一點遲鈍。
「你們才是不知廉恥,不知道羞恥為何物,三個大男人在這裡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們才是滑天下之大稽。」沐錦不怕死的大聲嚷道。
身上的拳頭像是雨點一樣毫不留情的落下來,沐錦咬著的唇已經有絲絲的血腥味傳來,她的腦袋已經嗡嗡作響。大概真的快活不了多少時候了吧。那她是不是也就能回去現代了?能回去本來的世界,見一見那麼多時間沒見的老爸了?
視線漸漸迷離起來,意識也不在沐錦的控制中了。她的氣息漸漸微弱下來。快要沒有知覺了呢,可是蕭梓澈啊,我都快離開這個有你的世界了,你在哪裡呢,為什麼不來看看我呢,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啊……
「沐錦……沐錦……」遠遠的,沐錦似乎聽到了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沐錦想聽的真切些,可眼皮沉重的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身後的牆壁忽然猛地震了起來,發出強大的聲音,像是有人在用力的敲擊。那些人的手腳沒有停下,一拳一腳的擊打著沐錦。
「沐錦,你說話沐錦,你說話……」
不是夢嗎,她好像真的聽到蕭梓澈的聲音了呢,難道是想的多了,就真的出現了幻聽了?
「你們要是再敢動她,朕讓你們粉身碎骨。」
這一次沐錦聽清了。那哪裡是什麼幻聽,分明就是蕭梓澈的聲音啊,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她猛然貼上牆壁,大聲喊道:「狐狸,你怎麼會在這裡,狐狸你快走啊,這些都是瘋子,快走啊——」
要是一個皇帝死在這裡,不掀起軒然大波才怪。
「你們要出氣出到我身上好了,要殺就殺我,他那麼好的皇帝,你們怎麼忍心……」
一個男人抓住沐錦的頭就往牆上撞去,一下又一下,額頭處滲出了許多的血液。可是心裡依然擔心蕭梓澈的安危,嘴巴無意識的蠕動著:「要殺就殺我好了,不要動他啊……」
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可是遠不及心裡的痛讓她更加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