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棄妃  第1卷 第2節
    走出御書房,沁雪一眼就看見了徘徊在外的碧瑤!

    「碧瑤!」沁雪喚到。

    「公主!」碧瑤一臉驚慌的迎上去,「公主,你怎麼樣?沒事吧?皇上,皇上有沒有為難你?」

    沁雪搖搖頭,衝著碧瑤微微一笑,「沒事!」

    「公主,告訴我,皇上和你都說什麼了?」

    沁雪依舊笑著,十分平靜,「碧瑤,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

    「什麼?公主,你……你在說什麼?」碧瑤一臉的疑惑!

    沁雪深深歎了口氣,眼睛看著飄渺的遠處,「尹水國不是派使者過來為他們的太子和親嗎?」

    「是啊!有聽說過,可是……」碧瑤點點頭,可是馬上又想到了什麼。猛的抬起頭,「公主,你說什麼?!」

    「碧瑤,我有點累了,回去再。

    說,好嗎?」沁雪說著不顧碧瑤一臉的驚訝就逕自的向前走去。

    ……

    錦福宮——

    碧瑤來來回回的在沁雪面前走來走去,想說什麼,可是卻又是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沁雪只是站在書桌前,認真的整理著一本本已經微微泛黃的書!她知道碧瑤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要答應?」就在這時候,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突然闖了進來,沁雪和碧瑤都不約而同的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太子殿下!」碧瑤趕緊走上前兩步,福了福身子!

    沁雪看看一臉怒不可謁的太子,只是一笑,隨即垂下雙眸,繼續整理她手中的書籍,「碧瑤,去沏壺茶來!」瞥了站在那裡的太子,「太子難得來,這裡不比你的太子宮,你隨便坐吧!」

    碧瑤看看沁雪,又看看太子,「是!我這就去!」隨後立刻出去了!

    待碧瑤走後,屋子裡也只是沉默,沉默……

    「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答應?」太子深呼吸了一下,終於由他打斷了這樣的沉默!

    沁雪轉過身,將身後書架上的書拿下,十分平靜到,「我為什麼不答應?」

    「什麼?」太子顯然有些驚訝!他大步的跨進沁雪的書房,「你說什麼?!」

    「我說我為什麼不答應!」沁雪重複道,「那可是尹水國的太子妃啊,未來的國母,多麼誘惑人的寶座,殿下,你說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你知不知道那個皇甫炎是個什麼樣的人嗎?」太子握緊拳頭,咬牙道。

    「是什麼樣的人,很重要嗎?我只知道我嫁的是尹水國堂堂的儲君,這就足夠了。」沁雪將整理的幾本在桌子上衝沖齊,小心的放在一邊。

    「皇甫炎,性情凶殘,而且是個難以琢磨的人!你嫁過去,無非就是找死,你知道嗎?」太子壓抑著心頭的怒氣,雙手撐在沁雪身前的書桌上,「我和父皇交涉了很久,他也終於答應我,只要你不答應,他就不會強迫你!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

    「竟然答應了,是不是?」沁雪轉過身,又從身後的書架上將幾本書拿了下來!

    「雲沁雪……」太子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大步饒過書桌,兩隻手緊緊的鉗制住她,幾乎是在大吼到,「你說,你到底在想什麼,你清不清楚你在做什麼!」

    沁雪別過頭,不看太子,「我很清楚!」抬眸勇敢的迎向太子滿是怒氣的雙目,「我不是傻瓜,我很清楚為什麼堂堂的太子妃的寶座,可是皇帝的那麼多女兒竟然沒有一個願意去的,因為大家都明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肯定是沒什麼好下場的,或許還有可能丟了小命!」

    「既然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手中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父皇說,你是絲毫都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是!我是心甘情願的嫁過去的!」沁雪感到手臂上的力量,不禁皺了皺秀眉!太子終於放開了沁雪,沁雪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因為我沒有選擇!」

    「你有!」太子壓抑著怒氣,「你可以選擇去或是不去!只要你不願意,我保證沒有人可以強迫你,包括父皇!只要你……」

    「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沁雪將太子的話堵了回去,轉過身。

    「我是你哥哥……」

    「哥哥?」沁雪諷刺的笑了笑,「是嗎?太子殿下,不要忘記,我可是眾人皆知的野種,我怎麼可能有這麼高貴的哥哥!」

    「沁雪!你……」太子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只是愣愣的看著眼前這個他從小一直默默保護著的女孩子!野種,這麼刺耳的兩個字,那瞬間,他只清楚的看見她眼底的怨恨!

    沁雪垂眸,手輕輕的撫過手邊的書,「對不起,太子!沁雪謝謝你一直這麼的照顧我,我真很感激,但是我要什麼,我心裡很清楚!這條路既然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不管未來是怎麼樣的,我都不會後悔!就讓我去賭一把吧!」

    太子深深歎了口氣,「你真的想好了?」

    「是!」沁雪點點頭,「我想的很清楚!」

    「好吧!」太子無奈,他無法切身體會她內心的感受,但是他卻也能瞭解,離開這樣一個無情無愛的地方或許對她來說,不是一件什麼壞事!「我還能為你做點什麼?」

    「祝福我吧!」沁雪嘴角微微一笑!「或許並不是想像的那麼差呢?或許我的夫君,是一個疼我愛我的人,你說是不是?」

    「但願如此!」頓了頓,「我去請求父皇,讓我為你準備出嫁的一切,這樣總可以吧?」太子試圖詢問到。

    「謝謝!」沁雪依舊微笑,「哥哥!」

    太子很驚訝的看著沁雪,這十六年來,她是第一次這麼稱自己為哥哥,卻也只是為她所擁有的親情做最後一次的到別,從此以後,天地之間,只有她一人!「有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

    ……

    ……

    「公主殿下,這是織造司連夜為公主趕製的鳳冠。」

    「這是幾位皇妃為公主準備的禮物……」

    「公主殿下,這是皇上命人為您準備的嫁妝,您看看還需要什麼?」

    「公主,這是……」

    「公主……」

    東西源源不斷送進錦福宮,沁雪始終斜臥在貴妃椅上,看著手中的書!她瞥了瞥那些平日看見自己昂首挺胸的人,現在全都匍匐在腳下,她們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

    她笑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在笑什麼,但是她知道,她喜歡這樣的感覺!這樣高高在上的感覺!

    眾人退下,沁雪起身走到一箱一箱所謂的嫁妝前,隨意的拿起一件首飾把玩著!

    「看看還需要什麼?」這時候,太子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多一件少一件沒什麼區別!」沁雪轉身,看向一席黃袍。兩手抱在胸前,倚靠在門邊的太子,「這樣的排場,都能趕上十七公主出嫁時的了,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和她一樣都是公主,都是父皇的孩子,自然不能遜色了!」

    沁雪很排斥這樣的稱呼,她眼神閃爍的看向別處!

    太子走向沁雪,「明日,你就要走了,父皇本是想來的,可是他太忙了……」

    沁雪冷笑到,「別這樣找借口,哥哥,謝謝你能來送我,我已經很開心了,至少,我在這世界上,除了碧瑤外,還有人惦記著我,我還不算太孤單,這樣已經很好了!」

    太子抬手輕拂沁雪的髮絲,「要好好照顧自己!」

    「嗯!我知道!」

    ……

    翌日,沁雪一席鳳冠霞帔踏上了馬車,臨走之前,皇帝象徵性的出城送行,父女兩一路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如陌生人一般!

    沁雪沒有叩別皇帝,她只是透過搖曳在眼前的紅紗,再看了一眼這個讓她母親付出一切的地方,冷冷的笑了……

    最後,她毫無留戀的轉過身,扶著喜娘的手腕緩緩上了馬車……

    樂鼓雷震,鍾鑼長鳴,送嫁隊伍緩緩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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