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家庭裡,有著美麗溫柔的母親,和一臉中國男人感的父親。我並不是獨生子,我還有個弟弟,叫冷心。
和名字很不相符。他叫冷心,可是卻並不冷冰。在他的臉上永遠都有著陽光般的溫暖。而我這個做哥哥的,也只是看著他,就能感覺得到他帶給我的,那抹溫暖。
然而後來,我才漸漸明白了,這樣的評價是錯誤的!
在我眼前的他,並不是個沒有煩惱的天使。至少,我曾經那樣的以為,是錯誤的。
他很膽小,做什麼事都會很小心;他也很愛哭,永遠在別人還沒有碰到他的時候,就會掉下他那已經掉得習慣了的眼淚。然而我,卻偏偏見不得他的淚。
「哥,我很害怕。」
「哥,他們欺負我。」
而每當這樣的時候,我能做的就是為他打抱不平!只不過是打架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這是我那時的想法。因為,就算全世界與我為敵,我亦不在乎。我只想保護好他而已。只是這樣而已。
寫檢討、打手板、被罰站……
多到我已經不再記得了。看著父母眼中的失望,我也只是沉默不語,而冷心,卻躲在我的懷裡偷偷地抹著眼淚。
為什麼又要哭?我真的不懂。
那一天,是他十六歲的生日。我還記得,那天的他好像很開心。
「哥,如果有來生,你還願意做我的哥哥嗎?」他看著我,很認真的在問著。
「問這做什麼?」我說話的語調一向不高,或是懶得說得高聲大氣。
「你不願意嗎?」看著他眼中又要打起的眼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底為什麼會漸漸地煩燥了起來。或是說,是某種隱隱地不安?
「別說傻話了。人,是沒有來生的。」我沒有再看向他,只是拿著蠟燭,插在了他的生日蛋糕上。
冷心,他總是一副軟弱好欺的樣子,總是一副讓人看著就會想發火,卻又偏偏捨不得的樣子。而我,是他的哥哥,有責任去保護著他。可是……
有一天,我發覺,在我的心底竟然悄悄燃起一種衝動,衝動到不想再看到他。不想再看到他那整天一副可憐乖順的模樣。
這是嫉妒嗎?我這是在嫉妒父母給他的關愛要多於我嗎?
從什麼時候起,我竟會有這樣的想法?
就這樣,我看著他的眼光,變了。我開始有意的疏遠他,有意的冷落他,開始有意的不見他那雙含著委屈不解的眼眸。
我只想,掙開那緊鎖在我心頭的鎖鏈!然而,卻不惜傷害他!
一直以來,我是這樣的認為著。我,才是害他的那個兇手!
「哥,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我看著他,然而卻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那時,我推開了他的手。那時,我應該抓緊他的手……
那樣,才是對的!
他的中考成績差得驚人,他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爸媽都很擔心,擔心他受不了打擊,會想不開。而我卻知道,這是他一貫的技倆。只要他一露出這樣的神情,那麼,天大的過錯,也不算是錯了!這就是他的想法,讓我們對他不忍心,不捨得!
冷心,你真的很過分。知道嗎?
看著那扇緊關著的門,我竟第一次感覺到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