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傲天沉浸在即將做父親的喜悅之中。南方的柳輕塵卻慾火中燒,心火騰騰,怒氣難填,他拔出腰間金絲,對著宮人們一頓亂閃,眾人嚇得節節後退。
帝都信使高子墨倒在地上,疼得身子縮成一團,滿眼無辜的望著柳輕塵。痛苦地說道:「王爺,奴才也不知道事情會發生如此逆轉。都道靜王和王妃水火不容,不曾想他為了王妃居然上書休朝,居然連新婚的側妃不管不顧。和王妃不知去了哪裡!?」
柳輕塵激怒懊惱,憤恨說道:「左一個不知道,右一個不知道。你們到底知道什麼!」
高子墨跪地說道:「奴才聽聞聖上近日連早朝都很少上了。國事完全交由左相打理。一向很少現身的左相近來好似很忙碌。」
柳輕塵楞楞地看著高子墨許久,思量著他說出來的這個訊息。方說道:「子墨,你說現在是不是個好時機?!」
高子墨幡然醒悟,肯定說道:「此時乃大好時機,那海蘭如同妲己在世,蠱惑君心。此時行事,怕是再好不過!」
柳輕塵擺擺手,說道:「這?這?如何行得?」
高子墨說:「如何行不得?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王爺,平息靜王之亂,你功不可沒,可為啥什麼獎賞都沒有!而今居然聽信那獨孤翼的讒言,命王爺撤藩,要把我們立下的汗毛功勞一筆勾銷,這口氣小的們都嚥不下。王爺,為了當日之仇,我們反了吧!」
呼吼聲雷鳴一般,驚得王府中樹上的鳥雀撲楞楞亂飛起來,飛過屋脊,飛過群山,飛過皇宮。皇宮響起驚天霹靂。跌落在溫柔鄉中的皇一臉憤怒,除了憤怒,還有惱羞!
皇宮金鑾殿,文武百官齊聚,神色慌張,吵嚷聲聲。漠風整天忙的焦頭亂額,天天都盼望著傲天能快快回朝。
可傲天的一顆寒冰的心漸漸被婉離那雙清涼的眼所消融。整日的呆在銷寒行宮之中,對著青山秀水,兩個人你噥我噥。婉離面對林皓月,好幾次差點脫口而出,叫他「阿福哥!」每每又嚥了下去。
她的心柔腸百結。傲天對她越好,她的心就越痛!
「如果這是一場夢該有多好,那樣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愛他,和他直到永遠。」她千百次這樣的想。可一面對傲天那深邃的眼眸,全身就不由自主的顫慄。
平南藩王南安王柳輕塵的軍隊如同潮水般向帝都襲來,傲天看不到,也聽不到,他每日細細地陪著婉離,對她呵護備至,溫柔似水。
玉簫趁著傲天不在房中的時候,來與婉離道別。
「婉離小姐,我明日就要回天山,特來與你道別。臨行前我有幾句話要叮囑你!」
玉簫神情萬分感慨,她就是天山雪蓮,在他心底生根發芽開花。他對婉離手腕處的十字劃痕看了看,說道:「婉離小姐,現在你的身體內有了小生命,那種煩躁不安的情緒會越來越少。只是,我有一個疑惑。婉離小姐,為了你,我不得不說!」
婉離渥丹的容顏閃著母性光輝,嬌柔說道:「神醫,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
玉簫沉定片刻,輕聲說道:
「是關於你腹中這個小生命的。婉離小姐,我細細替你瞧過脈象。你腹中的小生命已經三月有餘。那時靜王正在出征西域。按說我不該多這句嘴。可是婉離小姐,這個天大的疑惑如同一塊石頭壓在我的心中。我的心為你感到緊迫。若果靜王知道這事,那會如何?婉離小姐,你要早做打算,一旦靜王爺問起來,也好有個準備。」
「什麼!」婉離感到天旋地轉,直直地倒在塌上,跌落在繁花錦緞之中。她內潮暗湧。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巨痛中掙脫出來,好不容易看見海要退潮了。可是一個浪花又湧上來,而且一浪高過一浪。這浪花不把我拉下去是不罷休啊!」
她唇一片慘白,不解地逼問蒼天。「不是傲天的,會是誰的啊!」她自己都懵了。
玉簫的內心沉痛萬分。喃喃地說道:「我仔細推算過,這生命來至你投湖之後不久。婉離小姐,其他的我、、、、、、」
婉離狠狠的抓著錦被,猛然立起,對著自己的腹部一頓亂砸。那拳頭好似辟里啪啦的雨聲朝著稍稍隆起的腹部襲去。
玉簫慌忙大聲說道:「婉離小姐,不要啊!她是你真正的救命之藥,她是一條生命啊!你這樣待她太不公平了!」
「董婉離,你在做什麼!」傲天沖天的咆哮直直的砸向婉離。他眼角泛紅,無法抑制內心的憐惜。他疾步走到婉離跟前,狠狠地抓住那芊芊素手。怒氣沉沉的說道:「董婉離,你要幹什麼!」
「傲天!我、、、、、、」婉離剪水雙瞳淚水漣漣。她拚命的抓扯自己的頭髮,拚命的搖頭。
傲天讓她靠在自己那厚厚的肩頭。摟著她。
動情地說道:「婉離,你是不是想到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了!婉離!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如此待你。婉離,聽話!安安靜靜,平平安安的生下我們的孩子。我會讓她成為天下最幸福的人。婉離,答應我,再也不要這樣了,好麼!你這個樣子,我好心痛,真的好痛!」
玉簫看著二人,眼角一滴清淚滑入肝腸,肝腸沒有寸斷,寸斷的是他那顆不能擁有愛的心。他默默地轉身離開。走至門口,對著婉離深情意重的看了最後一眼,決絕的向天山飛奔而去。
婉離不可思議的推開傲天,嘴唇咬破,鮮血滲了出來。傲天努力的一把將她重新擁入懷中,低頭吼道:「董婉離,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麼!」
婉離心疼的看著傲天,看著他急的青筋頓顯的臉。哭泣著說道:「傲天!原諒我。即便我身心俱焚,也難恕罪責。傲天!你殺了我吧!」
傲天一臉茫然,內心幾盡瘋狂。「董婉離!你果真要急死我嗎!快說。天下的事有我傲天擔著,你快說!」
「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婉離做好最壞的打算,大聲的說了出來。繼而痛哭起來,她掙扎著想要衝奔而去,想要就此逃離這個糾結的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