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莎莎!」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背,我驚訝地轉頭,有誰會在這叫我,而且還認識我?一轉頭,驚喜地交出:「軒?」
「莎莎,你怎麼會在這?」他看起來也很驚訝。
我不答,一想起那個臭風辰瑾就生氣!反問:「你呢?你怎麼也在這?」
「我啊,呵,來辦點事呢……公司的事我很抱歉,沒能幫上什麼忙。主要是因為……」他停住了。
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我就是凶不起來,可能是他人太好了吧。「沒關係的,欠公司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的。」
「你不要誤會,我沒有找你要錢的意思。——對了,這些錢你拿去交學費吧,你的工資。」怕我不收,他又加了句。
「不用了,我怎麼還敢拿工資呀,放心吧,學費的問題我已經解決了,」我也加上一句,「不偷不搶,正當錢。」
他猶豫了一會兒,看我衣服堅決不要的樣子,終於收了回去。「好的,不討論學費的事了,我可以請你吃頓飯嗎?」
「呃……好吧,不過你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一下嗎?我跟我媽媽說一聲。」
「嗯,給你。——上車。」
一轉眼,一輛名車停在了我面前。毫不猶豫地,我就鑽了進去。待坐進去後才想起:被人賣了都不知道啊!呵,轉念想想,軒怎麼會把我賣了呢?
軒把我帶進了一個普通的餐館。之前,我還以為他會像其他花花公子一樣就知道亂花錢呢,真是越看越完美了。
他優雅地向我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回禮一個標準淑女微笑,然後坐下。
「今天怎麼突然請我吃午飯啦?」
「你獨自餓了吧?先吃點吧。」
「嗯,你也吃。」
其實我根本沒辦法認真吃飯,這麼一顯眼的帥哥擺在面前,我哪還有那心思啊!我偷偷地抬頭看他,劉海掛在額前,被風吹拂著。
看著這樣的情景,我再次被迷住。軒果然是完美的天使啊!看了看四周,原來並不只我一個人在看他。店裡的女服務員已通通定住。
「你在看什麼?」
他的突然抬頭和說話嚇了我一跳,不過我很快鎮定:「呵……沒什麼。這裡的東西很好吃呀。」雖然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麼味道,不過既然是他選的地方,一定不差。
果真,他說:「你也這麼覺得嗎?我經常來這裡,因為覺得這裡好我才會帶你來的。」
「這樣的啊,真沒想到你也會來這種小地方吃呢。」
我這話剛說完,背後突然升起一陣涼意。怎麼回事?
沒等軒開口,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這位同學,你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一個年紀和我相仿的女生,染成黃色的頭髮只到耳垂,是短髮。穿著運動裝,一眼看去,十足一個假小子像,可她的聲音卻是更勝百靈鳥,清脆悅耳,讓人聽了心情非常舒暢。
「不好意思,她無意的。」
我也趕緊站起來彎腰道歉:「對不起啊。」
突然,更尖的聲音傳入耳朵:「哎呀,你怎麼又跟客人槓上了?還讓她給你道歉?」
「是她不對的。」百靈鳥翻番眼說。
依我看,發出尖音的女人是百靈鳥的媽媽。不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嗎?這叫遺傳。
她無奈地說:「你這孩子難道不知道顧客是上帝的道理嗎?」
這讓我想起了經理的「顧客至上」,於是我幫百靈鳥說話:「阿姨,是我不小心說錯了話,不要怪她。」
軒從對面走過來站到我跟前,說:「阿姨,是我,沒事了,您忙您的吧。」
「啊,是小軒啊,那你們聊吧,」又對我說,「小姐,別生氣啊,她不懂事。」
我微笑點頭。
軒讓百靈鳥坐我旁邊。
我說:「軒,原來你們認識?」
「我是這裡的常客啊,來的次數多了,他們自然認識我。她是這家店老闆的女兒,剛才那位就是她媽媽,」他開始介紹,「她叫葉恬瀨。——她是左莎。」
恬瀨?天籟吧?難道她媽媽又先見之明?我向她問好,可她好像還在為我剛剛無心的話兒生氣,不理睬我。我尷尬一笑,搞什麼飛機!要是換作平日,我一定已經發作,但是今天不行,因為軒在,可不能沒了形象。
許久,她「恩」了一聲。然後轉向軒:「軒,你已經三天沒來了,今天怎麼有空了?」
她竟然也叫他軒!他們很熟嗎?
「前幾天公司出了點事。」我真的,就是指我那檔子事。
N久後——
「莎莎,恬瀨向來想什麼就說什麼,什麼話都藏不住的,你該不會生氣了吧,怎麼都不說話了呢?」軒跟我說這話的時候,離剛剛已有二十分鐘……我就乾坐著聽他們說話二十分鐘……
還問我為什麼不說話?你們自顧自聊的火熱,我怎麼說話?
「沒啊,我在聽呢。」我可是實話實說。
百靈鳥站起身,背對著我們:「打擾你們了,我去工作了,你們聊。」
待她走遠,我吸著飲料嘟囔著說:「她好小氣……」
軒不好意思地說:「以前她不會這樣的。她做事果斷,不會為一些小事生氣的,不知道她今天怎麼了。」
「沒事啦,也是我先不對。」竟然有點想要體現自己的大度。我又怎麼了?
我抬起頭,原以為會看到軒的笑容,可是他卻皺著眉頭。「莎莎,真的很抱歉,讓你欠了公司那麼多債,要是我沒帶你進公司就好了。」他的眼神黯淡下來,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我的心突然抽了一下。「軒,沒事的,你不要自責了。你也是想幫我啊,只不過我太笨了,連助理都不會做。好好的還想幫你整理一下文件呢,誰知道越幫越忙。公司損失了這麼多,你一定也沒少挨董事長的罵吧?」
想起來……那天我好像給一個女員工看過那份文件的啊,她明明說是廢紙的……難道……她故意的?
算了,就算是故意的,也沒辦法了。
「你不奇怪我為什麼那麼懦弱,不敢頂撞我父親嗎?」
說不奇怪那是假的,我問:「為什麼?有什麼苦衷嗎?」
他像是終於有了傾訴的對象,說:「因為不是他的親生兒子。」
我剛想說話表示我的驚訝,他就繼續說了。
「媽媽是在爸爸去世後改嫁給他的。他還有個兒子,比我小五歲,他不接受我媽媽,還老欺負她。而我,只有變得很優秀,才能在這個家佔有一席之地,繼而保護媽媽。我知道媽媽為了我操勞太多,所以我從小就很聽話,試圖讓他喜歡我。可是,親生與不親生畢竟是有著很大差距的。即使我連年拿全校第一,他還是沒有打心底裡接受我。但我的能力又讓他不得不承認。像那天……」他看了看我,我很認真地聽著,他繼續說:「像那天,如果我再繼續說下去,那麼我將一無所有。對於那些錢,我不在乎。但我不可以讓媽媽不幸福,她是那麼愛他。」
原來,我們是那樣相似,就像彼此的影子。
軒說得好無力:「媽媽的身子越來越差了……」
此時,我已經坐在他旁邊,挨著他。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顫抖。我突然發現,有時候男生也需要被人呵護。
他靠在我的肩頭,我靜靜地坐著,沒有推開他。
一滴冰冷的液體落在我的手背。我微微側頭,兩行清澈的淚水貼在他的臉上。我默然了,忽然很想保護這個靠在我肩上的男生。
我抱緊了他,遲遲沒有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