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親王既然都要回去了,本宮就趁今日,替盛親王餞行如何?」
「多謝太子殿下好意,不過說到送行,盛飛突然就想起太子府上有名的百花釀來了!」
太子府上的百花釀?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蕭騰暗暗一笑:「既然如此,就請盛親王到太子府上一敘。此地甚為風雅,若我們在此處喝酒,怕是大煞了風景。」
白盛飛反而倒是一愣!
他完全沒想到,蕭騰會答應得如此痛快,他一直以為,蕭騰會找盡理一切理由拒絕他踏進太子府半步的。
究竟是因為他的坦然,還是他隱藏得太深?那份不知出處的情報,倒底是真是假?
白盛飛突然就有些不確定了。
「那盛飛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好,今晚,酉時,本宮在寒舍恭侯大駕!」
「不敢,不敢!盛飛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請便!」
白盛飛滿臉凝重地下了樓:如果祈悅沒被蕭騰擄去,又會在哪裡呢?此地雖然也有自己的眼線,但在別人的地盤,總不能大張旗鼓地找人吧?
祈悅,她究竟還存在於這個世界麼?
這一切,會不會是個圈套?
二弟一個人在夜國,他會不會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思考著這些,白盛飛慢慢地踱下三樓的貴賓房,二樓的雅間,下到一樓,準備朝外面走去。
此刻,一樓嘈雜的大堂裡,說快板的老漢,正眉飛色舞地表演著,那些在此打尖休息的茶客們,也正津津有味地聽著。
有些茶客聽書之餘,時不時朝旁邊投去鄙視的一瞥。
靠近門口的窗戶旁,一名相貌奇醜的孕婦,正托著下腮,嫻靜在望著窗外——女人上茶樓本來就很奇怪,更奇怪的是,她那副活在自己世界的姿勢,彷彿任何事,任何人,也跟她無關。
是美女的話,別人還可以當成是一道風景,可她偏偏又長得這麼醜,還一點都不自覺——孕女專注地看著街上的落葉,同時被那麼多人注視著,神色依舊坦然。
白盛飛也就是那麼無意的一瞥——實在是只因為她坐在門邊,進進出出的人,想不看到她都難。
可就是這麼漫不經心的一瞥,白盛飛的腳步,就再也挪不動了。
渾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他不敢開口,不敢眨眼,生怕他自己輕輕一動,面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人的外貌會變,人的身形會變,可她身上熟悉的感覺,是怎麼也變不了的。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白盛飛費盡了所有的力氣,才終於踱到了那張桌前。
「請問,你是從梨花街來嗎?」
那樣熟悉的、溫柔的、小心翼翼的聲音,令宋祈悅渾身一震!
人還沒回過頭,滾燙的淚已經奔騰不止!
林風!
只有林風!
無論隔了多久,無論她變得多麼醜,在人海茫茫之中——只有林風,
總是一眼就能認出她來!
這個愛的不動聲色的男人、這個將她視若珍寶的男人,這個愛的隱忍卑微的男人、這個他愛得堅定執著的男人,這個甘願為她付出所有的男人——她,再也不要離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