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不由自主地滑下來。
一顆,二顆,最終連成了一串。
她空洞絕望的眼神,她滿臉晶瑩的淚,猶如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蕭騰的慾火。
是的,此刻她正在他身下,他只需要前進一步,就徹底地擁有了她,可是,——他不敢。
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隨時都能灰飛煙滅一般。
就在剛才,蕭騰還打定主意,一定要擁有她,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她恨他。
可是現在,離夢想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卻不得不放棄了。
因為他就在這一刻,認清了一件事——在她的眼裡,並沒有他,哪怕他就在她的面前。
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英俊瀟灑風流成性的太子殿下,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可是這一次,卻不得不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這件事,並沒有第三人知道,甚至,那個晚上太子殿下衝到御花園喝得爛醉,也只有他的貼身侍衛范劍一人知道而已。
就這樣同,那個失控的晚上,就跟沒有發生一樣,了無痕跡。
第二日,宋齊月仍然是雲淡風輕的宋齊月,蕭騰仍然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太子殿下,只是,再也沒有踏進新侍妾的院子一步。
蕭騰不止一次恨恨地想:「就讓她在那個院子裡終老吧!我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蕭騰沒有去戀月樓不打緊,那個陸穎珊可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一日,宋祈悅正在院中散步,院門口突然就響起一個女人趾高氣昂的聲音:「狗奴才,還不快讓開!」
「張虎見過側妃娘娘!太子殿下有令,除了他本人,誰也不許跨進這院子一步!」
「大膽!這府上除了太子殿下,誰敢對側妃娘娘不敬?現在太子殿下不在,側妃娘娘的話就最大!」雲裳狐假虎威地吼道。
「這……」沒想到會遇見這種狀況,張虎一時猶豫不決。
「張侍衛,你放心,如果太子殿下怪罪下來,還有我在呢!」陸穎珊笑瞇瞇地說道。
難得側妃娘娘娘這麼和顏悅色,張虎頓時受寵若驚:「那個,側妃娘娘,不是在下不讓您進去,實在是王爺吩咐了……」
「沒事的,我只是來找新妹妹聊下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太子殿下那裡,我自然會去說明!」
張虎是個老實人,話已至此,他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阻攔,而且這府上侍妾不少,卻只有一個側妃,就像雲裳說的那樣,太子殿下不在,這府上最大的便是陸側妃了。
見他還在猶豫,陸穎珊可沒那個耐性等下去,逕直越過他走了進去。
一進門,陸穎珊就看到了端坐在那裡喝茶的宋祈悅,見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喲!這戀月樓可比我那裡氣派多了!」
宋祈悅仍然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大膽奴才!側妃娘娘在和你說話呢!還不快回話!」雲裳生氣地叫道。
若煙一看這架勢,不禁暗暗叫遭,悄悄地對旁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側妃娘娘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不能說話!」
「不能說話?難道是個啞巴?」陸穎珊怪腔怪調地喝道:「就算是個啞巴,也該懂些規矩吧?還不趕快跪下!」
宋祈悅瞟了一眼陸穎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不禁輕輕地皺了一下眉。
若煙一看兩人這架勢,心裡暗暗著急:「主子,這是咱們太子府的陸側妃,都怪奴婢,沒有跟你講清楚!」
意思就是:現在你已經知道是她了,還不趕緊服個軟?
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如果太子殿下不在,這府上又有誰能救得了她?
看看宋祈悅仍然沒有上前見禮的意思,若煙幾乎快急哭了:「側妃娘娘,我家主子……」心一橫,索性直說:「我家主子的確是個啞巴!」
陸穎珊等人狠狠一驚!
這無疑於一枚重磅炸彈,把她炸得半天發不出聲。
新來的侍妾是個啞巴?堂堂皇太子不怕天下嘲笑、娶個啞巴當侍妾?這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
可陸穎珊轉念又一想:太子殿下並不是尋常人,他這樣做,一定就有他的道理,難道,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陸穎珊這樣一想,對宋祈悅臉上的面沙就更看不順眼。
「把面紗摘了!」
宋祈悅只淡淡地瞄了她一眼,並不動手去摘。
一不下跪二不見禮三不聽從,這絕對是公然的挑釁!
若煙腿都快嚇軟了,卻不得不上前說道:「啟稟側妃娘娘,我家主子的面紗……不能摘!」
「大膽!新來的不懂事也就算了,若煙你這丫頭也竟敢口出狂言?來人,給我掌嘴!」
雲裳得意地走上去,朝著若煙的臉,就是狠狠地幾巴掌。
「請側妃娘娘恕罪!請側妃娘娘恕罪!若煙不是有意冒犯的!」若煙一邊哭,一邊不停地磕頭。
本來不想惹事,但事情發展成這樣,宋祈悅哪能坐視不管?
她放下茶杯,快步走到若煙身邊將她扶起來,接著,一道冷冷地目光朝陸穎珊直殺過去!
她眼裡的殺氣將陸穎珊嚇了一跳!她甚至有那麼一絲懷疑:今天背著蕭騰來找新侍妾的麻煩是否是明智之舉?
可轉念一想,自己是側妃,這個岳琪只是個新來的侍妾而已,自己憑什麼怕她?而且聽眼線說了,這些天太子也沒上這裡來,恐怕是早已對她失去興趣了吧!
再說了,要今天這事忍了,從今往後,這府上自己還鎮得住誰?
這樣一想,便立刻直起腰桿,擺出居高臨下的姿態:「來人!讓這個岳琪給我跪下!」
喊了半天,周圍的侍衛無一人動手。
第一, 陸穎珊並沒有說叫誰動手;
第二,戀月樓的侍衛都是蕭騰下令保護宋祈悅的人,嚴格意議上說來,是宋祈悅的人,他們雖說不好直接阻止陸穎珊進來,但也不至於聽從陸穎珊的安排,反過來對付宋祈悅。
陸穎珊見周圍半天都沒有動靜,不禁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便狠狠地瞪了雲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