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回家,宋祈悅那顆剛剛輕鬆起來的心,又突然間沉重起來。
祥雲石已經觸手可及,只要自己一點頭,它就會成為自己的囊中之物,可這一回,怎麼卻不像上次一樣急切了呢?
是害怕再次失望?
是貪戀宋家給予的溫暖?
一時之間,還真難以理清頭緒。
白劍飛並沒有久留。
剛和宋家人寒暄兩句,一個侍衛跑來,附在他低語了幾句,他雲淡風輕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驚宅,緊接著,是一絲狂喜。
「宋伯伯,宮裡還有事,劍飛告辭了。」
宋德點點頭:「離開這些天,宮裡肯定有很多事等著處理,來日方長,賢侄先忙去吧!」
白劍飛點點頭,來不及跟其它人告別,坐上另一輛更大更豪華的馬車,快速離去。
坐在馬車上,白劍飛的眼圈已經隱隱開始泛紅:原本以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舅舅,自己再也沒第二個親人,從來都沒有想過,失去的親人,也會有回來的一天。
可剛才侍衛來告訴自己:在戰火中被燒死的哥哥,竟然沒有死,而且,此刻他正在宮中!沒想到!真的是沒想到啊!
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老天爺真的是太厚待自己了!
沒有語言能夠形容,一個親哥哥對於白劍飛的意義:偌大一個朝堂,除了陪著他出生入死的手下,他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親人——所謂的親人也有,因為狠不下心來斬草除根,姑且留著那些與他有點血緣的皇族,但那些人,哪一個不對他恨之入骨?哪一個不想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站在權利的頂峰,有誰能體會他內心的孤獨?唯一的舅舅遠在鬼谷,要見一面得馬不停蹄地趕上六天!縱然是錦衣玉食,可有什麼,比得過家人帶來的溫暖?
真好!哥哥回來了!
從此以後,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恨不得馬車快點,再快點!已經失散了二十多年,他真的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馬車徑直開進了皇宮,一直開到父親白少傑離開前居住的景陽宮。
白劍飛跳下馬車,直直地往屋內衝去,一路上宮女太監跪地無數,他都來不及理會——他只想,快點看到從未相見的大哥!
一個身材魁梧的灰衣男人,面對著父親的靈牌靜靜地佇立在那裡。
遠遠地,白劍飛就看到他手上黑得發亮的玉珮——舅舅曾無數次地提起過,那是夏家的給女兒的嫁妝——龍鳳呈祥!
眼眶開始發熱,有陌生的液體快要流下來。
嘴唇不由自主地有些顫抖,可那聲「大哥」在喉嚨裡轉了幾轉,卻怎麼也蹦不出來!
他真怕這只是一場夢,稍一伸手,一切都破碎了。
灰衣男人緩緩地轉過身,白劍飛緊張得心快要蹦出來!
啊?
是他?
怎麼是他?
白劍飛愕然地看著僅有兩面之緣的林風,半天說不出話來!
林風自我解嘲地笑笑,眼裡卻是難得一見的溫情:「很意外吧?」
「怎麼……」
「我也很意外。直到三個月前,我才知道林青嵐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拿了這塊玉珮,我苦苦追查了一個月,才查到它來自夏家。」
「這……」
「呆在宋家的時候,我時常會想,為什麼會有那麼狠心的父親,竟然拋下唯一的兒子一走十幾年都沒有音訊,後來我才明白,那是因為不是親生的。」
林風本來想開個玩笑,卻無奈不善言辭的他,卻將氣氛搞得更沉重。
白劍飛心裡一酸!
這些年,大家都不好過!
但他很快覺得兄弟重縫不應該這麼傷感,便捶捶林風的胸口,一本正經地說:「再狠心也不如你,我只是不小心看到未來媳婦……呃,沐浴,你就差點殺了自己的親弟弟。」
沒想到,林風聽到這話,不僅沒有放鬆,表情反而更凝重了。
「劍飛,大哥從小到大都沒有盡過責任,現在好不容易相認了,卻想求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