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侯客氣了!護國侯在邊境吃苦受累,本王在京城享受安逸,這杯酒,該本王敬護國侯才對!」
「呵呵,實在是賢王爺太客氣了,徐寶東戎馬一生,已經習慣了東奔西跑的生活,只要能為百姓求得安寧,為親眷謀得幸福,在下辛苦一點,又有何妨呢!「
蕭騰明白,他這是要把話向正題上引了。
這個徐寶東,表面上是個大老粗,其實不然。
「護國侯一家已經夠圓滿了吧?徐夫人賢良淑德,教育出一雙好兒女:徐公子智勇雙全,武藝高強,明年的武狀元應該是非他莫屬了。徐小姐更是才貌雙全、名滿京城,要不是徐府的門檻太高,怕是早就被提親的人踏平了。」
「哈哈哈!借賢王爺吉言!若在下覓得稱心良婿,那就更完美了!」
「那是當然!不過,這還要聽聽徐小姐的意思。」
徐寶東見時機已到,便有意地壓低了聲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蕭騰笑笑,拿起酒壺替徐寶東滿上:「祝護國公心想事成!」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心照不宣地一碰杯,便又自走開了。
參加完慶功宴,蕭騰迫不及待往府裡趕。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明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怎麼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難受?
燭光下,宋祈悅正拿著炭條,細細地描述奶奶那張慈祥的臉。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出這座府邸,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到師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拿到祥雲石,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明明時間才過去幾個月而已,為什麼她覺得這些日子漫長得猶如一生一世?電腦,網絡、學校、工作、迪斯尼……這一切一切,竟都成了久遠的回憶。而王彬,那個曾帶給她無比傷心的男人,她居然很長時間都沒有再想起。
她很害怕,害怕在無休止的等待裡,曾經的記憶會慢慢老去,就連奶奶和爸爸媽媽的臉,也會漸漸模糊,直到再也想不起來。
也許,回家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夢而已——至少,自己曾經就失望過一次了,不是嗎?
正想得入神,驀然感覺耳根後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
猛地轉頭,卻看見蕭騰充滿疑惑的眼神。
「這是誰?」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有人用燒過的木炭來作畫,那根根分明的灰髮,那神采奕奕的笑容,竟然比畫師用丹青描出的效果更為傳神。更奇怪的是,畫中的老婦人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雖然衣服只畫到領口,卻是自己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樣式——看來,生在大富之家,月兒果然見多識廣。
「一位很疼我的奶奶。」
「哦?月兒如果實在想念,為夫可以替月兒將老人接來。」
宋祈悅苦笑:「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我累了,請王爺回房休息吧。」
「這就是我的房間,月兒還想為夫去哪兒睡?」
宋祈悅撇撇嘴:「王爺還是去安慰一下醉月苑的如夫人們吧!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不罵我霸住矛坑不拉屎!」
她把他看成什麼人了?更何況,蕭騰也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般粗俗的話,直氣得拂袖而去。
剛出了院子,就聽到院牆另一邊有兩個小丫環在議論。
「聽說今天咱們王爺和五王爺為了娶徐家小姐,在朝堂上針鋒相對,現在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是呀是呀,今天吃晚飯的時候,王妃一聽說這件事臉就刷地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