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到二哥警告的目光,蕭苒心裡一顫!
二哥的意思很明白:找到月兒是功,沒有及時送回賢王府是過——如果二哥不生氣,就不會半夜出兵包圍端王府了!
蕭苒趕緊斂了斂心神,收起臉上的落寞,以免更加惹惱了他。
宋祈悅穿著端王準備的宮裝,淡紅的錦袍,純白的貂毛斗蓬,襯得肌膚賽雪——蕭騰皺了皺眉,等會兒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換掉這身端王府的衣裳!
慢慢地踱到馬車旁,試了試,卻發現馬車太高,內裙太窄,根本跨不上去。
身邊沒了梅蘭竹菊亦步亦趨,其它人又礙於蕭騰的臉色不敢靠近,一時之間,宋祈悅忤在那裡,尷尬異常。
蕭騰轉過頭,明明很氣惱,看見她這副模樣,嘴巴卻不自覺地抽了一下。
「上車!」他不耐煩地喊到。
「我……」她咬著唇,就是不肯出口示弱。
原本以為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冷不防蕭騰抓住她的手臂一扯,她的整個人就坐到了馬車裡。
隔著厚厚的衣服,手臂仍然火辣辣的疼,她卻倔強地忍住,沒有痛呼出聲。
蕭苒看得於心不忍,正要上前相勸,卻看到二哥箭一般的目光射過來,只好訕訕地停住了腳步。
離開了大半個月的賢王府,此刻竟然張燈結綵,透著濃濃的喜慶。
宋祈悅幽幽地感歎:那個陸穎珊,終於得償所願了吧?
回到自己的院子,發現裡面所有的丫環都換了人,正要詢問,蕭騰冷冷的聲音已經響起:「從此以後,梅蘭竹菊不得跨進賢王府半步!」
「你——」
小人!真是個小人!明知道在這府上,只有梅蘭竹菊才是自己的人,他這不是存心孤立自己嗎?
「你們都先下去!」
「是,王爺!」
頃刻之間,偌大的房間裡,只剩下夫妻二人。
房間仍然是她離開前的樣子,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桌子,宋祈悅心裡一陣狂跳!那個,她臨走前留下的那封信,她的「罪證」,還擺在那裡!
原本以為學學人家,留封休書便可以逃之夭夭,哪知兜來轉去,又落到了他的手上!這下怎麼辦?他會怎麼修理她?
蕭騰慢慢地坐到了椅子上,表情不可思議的平靜。
這讓宋祈悅想起初見他時的模樣:面容英俊,目若朗星,深深的眸子無喜無悲,淡淡的表情冰冷如霜,整個人不聲不響,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對,是不怒而威!那是天生王者的氣勢!
也正是他此刻散發出來的氣勢,令宋祈悅不由自主地矮了下去。
他不作聲,她便不敢作聲。
他不叫坐,她挪都不敢挪動一下。
為什麼會突然膽小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心虛,又是因為什麼?
沉默。
難堪的沉默。
看著她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蕭騰心底的怒氣總算平靜了一些:或許,她真的是因為自己要納妾,故意使使小性子?
「月兒,過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
宋祈悅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此刻,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然而不管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她都不會愚蠢到現在去挑戰他的權威。
剛老老實實地走到他的跟前,就被一雙長臂一撈,坐到了他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