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欣慰的是,宋家的援兵不到一刻鐘,就趕到了這裡。
當時,青竹的手臂剛剛被新劃了一條口子,看著傷痕纍纍卻拚命保護著自己的兩人,宋祈悅卻絲毫幫不上忙,急得幾乎暈厥過去。
就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白茫茫的遠處,出現了一點點黑影,只轉眼之間,那些黑影便放大成一個個奔跑的人。
沒有詞語能夠形容她此刻的狂喜,沒有語言能夠形容她此刻的感激——如果紅梅青竹因為她而失去了性命,恐怕她的餘生都要在內疚與懺悔中渡過了。
接應的人越來越近,宋祈悅已經清楚地看到,跑在最前面的林風——有熱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林風,總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及時趕到!
那幾個黑衣人看撿不到便宜,很快四散逃開,沒有人去理會倒在地上的死人。
倒是青竹走上去翻了翻,從死者胸前翻出了一封密函。
「是蒼國殺手!」
紅梅憤然:「還不死心!」
林風沒有去看地上的人,他的全部心思,都在此刻淚流滿面的祈悅身上。
看到她的淚,他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揪痛著,像是被利器硬生生地鑿出了一個大洞,流血不止。
「嚇到了?」他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其實比哭還難看。
自從知道她其實不是小姐,原本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便一絲一絲地抽離他的思想。
原來的宋齊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現在的宋祈悅卻是更加讓他心疼的。
宋祈悅癟癟嘴,突然就撲進了他的懷裡:「你怎麼才來呀!」
說罷,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鼻涕眼淚統統往林風的衣服上抹去。
紅梅青竹和宋家來接應的人面面相覷:撇開宋齊月是賢王妃不談,就算是下人和小姐,也不能親密至此。
林風也有些尷尬,僵硬著身體,半舉著手臂,不知道該放還是該收。
看著眾人望了望小姐,又望了望自己,紅梅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去:「小姐,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走吧!」
宋祈悅轉頭看見紅梅身上的傷,哭得更加厲害:「你們身上的傷……都怪我!」
十幾歲的年齡,本該姿意享受的花樣年華,卻因為攤上了自己這麼個富家小姐,過上了刀口上舔血的生活,真是太不公平了!
紅梅滿不在乎地笑笑:「不礙事的,都是皮外傷!」
一位灰衣老者走上前:「屬下李坤榮見過小姐!屬下是此地的聯絡負責人,直接聽從大少爺吩咐。請小姐隨屬下移駕梅香別院!」
塞北小鎮,寒風凜冽,路上鮮有行人。
梅香別院就建在鎮子邊上,莊重大氣卻並不張揚。
一行人靜悄悄地進了院子,馬上就有好些下人迎接出來。
「小姐好!」
一時之間,暖爐熱茶衾被,團團將宋祈悅包裹。
回想起剛才的危險經歷,再對比一下眼前的幸福溫暖,她微微地感歎了一聲。
轉眼瞧向紅梅,看見她喜不自勝的樣子,才猛然想起:這,便是紅梅自小生長的地方。
「我累了,你們都下去吧!「」
看著下人們對紅梅的親暱,不禁有些羨慕:分開了好一陣子,他們一定有許多話要說吧?
其它人剛剛退下,白家姐妹卻直直闖了進來!
「小姐!你沒事吧?」
兩人的嘴裡哈著白氣,身上還沾著來不及拍掉的雪花,宋祈悅輕輕地笑了:被人如此牽掛,原來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我沒事!」
「我們的輕功不如林風。」
白蘭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
「我知道,大家都沒事,你們也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