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帝王慵懶後 第5卷 第227章  苦澀矛盾的笑顏
    如同記憶中那般脫俗離世的身姿,略帶倦慵隨意,亦永遠透著淡淡的疏離之感,一雙墨色的玉眸中,淡漠的眼神如同恆古深泉,除了她心中那人外,任何事物都休想在她眼中蕩起一絲漣漪。

    「束微情,輾轉脆笛聲,淒景意落,清風解語,二殿下,本宮可續得好?」如同初見一般,鳳寧勾唇淺笑,那淡淡的神色,卻讓周圍的景致都失去了光澤。

    夜傾風回一禮,掩下心中苦澀強作笑顏,「闊別三年,鳳寧可好?」

    「勞二殿下掛心,鳳寧一切安好,對了,鳳寧還未謝過二殿下不惜千里來到宇碩為王兒賀辰誕。」本如紫御麒所言,故人相見,該有一番說辭,然此時的鳳寧,卻有些後悔現於人前,「時辰尚早,殿下怎會停留在此?」

    夜傾風如玉的眸色揚起一絲柔和,移步至鳳寧面前,微微的笑道:「今日本想在早朝上向陛下請辭,偶然想到宮中走走,不料竟在此遇到了你。」

    他也請辭麼?今日好像蒼澤也會請辭離開,不作多想,因著與自己無干,微微的扯起唇畔,斜過身子,讓晨陽的光輝全然沐浴著她,「宇碩帝宮的景致固然惟美得令人留連,但還是不比得故土的一草一木,殿下既是有心去朝堂上請辭,鳳寧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澄靜的顏容,透著不近亦不遠的疏離,平穩的聲音,如同她此時的身份一樣,得體相宜,帝后麼?只有她才配得。

    然而,自己此行的目的,卻不能讓她輕易離開,現在所處的位置,注定在彼此之間的交集畫上句點,為了典夜的萬千生靈,為了王兄的江山,這個不堪的角色只有承擔。

    纖美的身影正欲搖身,夜傾風摒住了所有的氣息凝指輕喚,「鳳寧——。」

    那一聲略帶異樣的『鳳寧』聽入耳中,不禁讓鳳寧心生疑惑頓步回眸,卻在夜傾風整個人印入眼簾之時,肩處、腰間赫然瞬間生疼,蹙眉的速度遠緩過逐漸暈厥的意識,直到視變得模糊朦朧,她仍找不到夜傾風點兩處大穴傷害自己的原由。

    緊攬著鳳寧的身子,夜傾風痛苦的合上眼瞼,鳳寧,你恨我吧,就若有一日死在你手中,我亦心甘情願,絕不會有微詞半分。

    周圍落下幾抹黑影,有人拱手言道:「爺,暗中保護娘娘的隱衛已除掉了。」

    夜傾風垂眸,帶著溫柔亦複雜的目光看著懷中恬靜如睡的顏容,無緒的言道:「準備出宮。」

    「是——。」

    御書房外一片寂靜,溫暖的陽光讓敞院中綻放的牡丹嬌艷芳華,蝴蝶與蜜蜂相伴而行,在花叢中翩躚著優美的舞姿。

    「午膳可都備妥?」遣走大臣,帝王握著玉桿硃筆批閱著奏章,不曾側眸的言道。

    林允靜靜的候在一側,徒然聽聞帝音,微傾了身子恭敬言道:「臣已吩咐了下去,已差人去請娘娘了。」

    帝王沒在作聲,想見寧兒之心,變得焦急迫切,放下手中之物,起身正欲離開,有宮侍躬身進來跪下,「陛下恕罪,奴才沒有找到帝后娘娘。」宮侍害怕陛下怪責,繼續說:「奴才去過娘娘經常去的地方,都沒有娘娘的身影,芸然宮那邊說早上娘娘吩咐過兩個宮婢前去,可一直等到殿下去太學院都沒見到娘娘的身影。」匍匐在地,宮侍已被周圍赫然凝聚的森冷氣息驚得冷汗直淋。

    「林允,差人去丹楓絮苑看看。」沉沉的話語,入耳讓人脊背掠過層層冰寒。

    早晨聽命侍候在祁宇殿外,娘娘讓陛下回去用午膳之事他親耳聽見,現如今無故失蹤,卻是不得不讓人生疑,且隨侍在側的隱衛也無半點信息傳來,林允無聲的應下,躬身離開。

    冷冽的拂袖離開御書房,回到祁宇殿時,早晨隨侍在鳳寧身側的兩宮婢早已誠惶誠恐的跪拜在殿外,見到陛下的威儀,更是嚇得三魂出竅。

    「說——。」

    冷冷的一個字,讓兩個宮婢不敢有絲毫隱瞞,「早晨送走陛下後,娘娘便吩咐說去太子殿下那裡用早膳,可途中經過西側假山時,娘娘突然停了下來,吩咐奴婢們先行前去芸然宮,奴婢們領命離開,可一直到殿下去太學院,都不曾見娘娘出現,奴婢們以為娘娘回祁宇殿了,回來亦不見娘娘的蹤影。」

    西側假山?那裡是去芸然宮的必經之途,多次路經也不見寧兒停留半步,今日有何特殊會讓她頓足?

    林允踏下迴廊,言詞中帶著陰沉,「陛下,娘娘沒去丹楓絮苑,且方才在西側假山周圍發現了隨侍在娘娘身側的隱衛屍體,這是在屍體旁邊找到的。」

    紫御麒聞言,心中一緊,凌厲的眸光掃去,泛起嗜血的陰狠,帝宮之中的隱衛皆是林允一手調教,個個身手矯捷,手段靈敏,如今竟會失了性命?看著林允手持那張紙,摒住了呼吸問,「上面寫什麼?」

    林允看了一眼,隨即合上,言道:「勿追,否則性命憂矣。」

    憶及這些日子的種種,一股不祥的預感充刺在腦海,怒視著叩拜在地上的宮婢,一股強勁的氣流揮出後,便餘下兩具還帶溫度的屍身,「拖下去,西側假山處可有何痕跡。」

    「是——。」林允抬手招來兩侍衛,將兩具屍體拖了下去,「無任何打鬥的痕跡餘下,只發現了幾雙腳印,那腳印極其淺顯,應是高手所為。」

    紫御麒內心從未有過的恐懼與不安翻湧開來,依寧兒的本事,何人能輕易不留痕跡的將她帶走?她到底發現了什麼,會遣走宮婢只身前去?她的安危如何?可有危險?心中的狂怒與焦急,一點一點兒的吞嗜著他的沉穩與分寸。

    轉身進入祁宇殿中,他彷彿還能看到寧兒今早站在翠屏處為他仔細的著衣,然後緊緊的貼在他的懷裡,甚至感受到胸前的溫柔依在,這種讓彼此擔心的遊戲他不會玩,寧兒亦不會忍心,內心無以言明的糾結與恐懼,渾身四溢的森寒與冷懾,讓整個祁宇殿頓時猶如鬼淵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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