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帝王慵懶後 第5卷 第220章  向來帝王的禁忌
    故人?那裡來的故人?突兀的話讓鳳寧一時之間無從反應,只得面帶疑色的盯著此時似笑非笑的帝王陛下,「寧兒糊塗了,不知陛下口中的故人所指何人?」

    「寧兒如此健忘麼?這樣可是要惹典夜的傾風殿下傷心了。」

    聽著他似玩笑似吃味的言論,鳳寧不得不佩服他起好的記憶能力,宇碩太子殿下辰誕,各國出於禮節自然要前來恭賀一番,聞及蒼澤此番也有派人來,不過不是林天剛,而典夜遣來的人又是夜傾風,他不提及,自己倒是想不起那株桃花,起了揶揄之心,「陛下說得及時,那臣妾恭敬不如從命,這就隨陛下和王兒去宴會場。」

    提來的步履讓紫御麒心下微愣,雖知她是玩笑,卻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寧兒,紫御麒作勢嚴正了神色,走過她的身畔,伸手拉著紫滄雲走向了宴場的方向,「寧兒早去早回,若朕回到祁宇殿寧兒不在,後果如何,朕自不必多言。」

    忍不住駐足輕笑,「陛下的聖旨,臣妾豈敢不遵。」看守長生珠的金狼下了崽,幻炅昨日已到暝靈城中,此時正在丹楓絮苑候著,吩咐他帶來一隻,與雲兒作伴。

    西斜的夕陽已是沒入雲層,晚霞的光輝洩了消失在眼中的一大一小滿身,遠遠看去,那兩抹身影如輕風流雲般和諧恬靜。

    宇碩太子殿下的生辰,一歲時陛下未著人辦宴,兩歲時禮部亦沒有得到吩咐,三歲這一年,正當大家以為陛下任會無動於衷時,為殿下辦理生辰宴的旨意便下達了,眾臣猜測不透陛下的用意,更是不敢揣測陛下的聖意,只是懷著謹慎之心,小心的遵旨。

    此時的宴場熱鬧極了,絲竹之聲,舞姬之韻,沒有陛下的在的地方,所有人都稍稍的鬆弛了心,迎合著他國使臣的敬酒來往還禮。

    隨著林總允一聲朗喊,場中立時安靜了下來,一切彷彿歸於寅夜的平靜,「陛下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帝王的威懾隨著輕移的步履重重加聚,冷俊邪魅的身姿透著無盡的凌人之勢,那彷彿與生俱來的威儀,自然而然的令人臣服與畏懼,落坐在王座上,拉過紫滄雲立在身畔,並未立即喚人起身,而是太子殿下那張極不樂意的小臉讓他不禁覺得麻煩,情不自禁的憶及自己在三歲那年,父王也是拉著這樣表情的自己站在這裡,俯看膜拜的朝臣,此時,他早已明白了父王的用意,三歲,是個可以清楚記事的年紀了。

    「眾卿平身。」

    「謝陛下——。」透著冷寒與慵倦之意的聲調響起,若平常嬗變的陛下無異,但眾人還是感覺到一股莫名的薄怒,卻是不知從何而來。

    起身時,有人大膽抬眸,對了,卻是未見著帝后娘娘,心中有些釋惑,許是娘娘不在身側罷,這麼多年來,陛下如何的寵溺帝后娘娘,身為朝臣自然心知肚明,都在猜測帝后娘娘用了什麼辦法,讓陛下的恩寵久盛不衰,結果自是沒有答案,卻是清楚納蘭青宏這個女兒,著實不簡單。

    各朝臣與使臣們送的禮單帝王早已閱目在心,今日之宴,不過是想教會身側的太子殿下如何看熱鬧。

    林允得到陛下遞來的示意眼神,立即走到玉案一側,開口作聲,「奉陛下諭,今日乃是太子殿下三歲誕辰,朕特宴群臣,與民同慶。」

    「陛下聖明——。」

    降臨的夜幕下,響起了恭維之聲,遠處逐漸變得深黯的飛簷,在燈籠微弱的光芒下,映著條條看似青黑的輪角,乍一看去,不由得讓人頓生壓抑與恐懼,帝王冷冷的勾起唇角,「今日王兒生辰,眾卿只管隨意為殿下慶賀便是。」

    得到陛下的吩咐,眾臣如釋重負一般在胸口沉了口氣,交談聲逐然而起,絲竹與翩然的舞姿又重新在場中迴旋起來。

    紫滄雲討厭這樣的場所,沒人跟他說話,且他亦覺得煩燥,悄悄的偏過頭去,正好看到父王端起晶瑩的酒盞,優雅無比的飲下。

    將紋理繁複的杯盞擱在玉案之上,徒然抱起三歲大的兒子坐入懷裡,小滄雲不禁被父王此舉給驚了一下,印象中,父王好像從未離他這麼近過,水靈的潤目不解的盯著父王,卻只見父王雍容冷情一笑,那邪魅模樣直教人膽寒徹骨,略帶怯意的喚了一聲,「父——王——。」

    紫御麒不理會兒子此時內心的不安,從現在開始他要學會沉重淡定,就若天塌下來,他亦不能有絲毫的慌亂形於色,用從未有過的嚴肅在他耳邊輕聲言道:「雲兒,將目光看下去。」

    小滄雲心中一咯登,隨即像受到什麼盅惑一般正視著台下的熱鬧與聒噪,那些大臣與使臣們,時爾談笑風生,時爾碰杯對飲,時爾指著跳舞的舞姬說著什麼,總之,各式各樣的表情映入小小的眼中,讓他頓時升起一種十分厭惡卻又興奮的感覺,開口欲問,「父王——。」

    不待兒子話出口,紫御麒接下他的話音,「記得下面每張臉上的表情,他們的生死榮辱全掌握在你的手中。」

    自己的手中?小滄雲垂眸看看自己的手掌,儘管空空無一物,卻徒然覺得沉重無比,又聽到父王嚴肅冰冷的聲音,「從現在開始,你要學會應對他們給你出的每一道難題,要學會冷靜與沉著,不要讓他們揣測到你的心意,意形於色,乃是帝王的禁忌,記住了麼?」

    今日的父王不同,他卻喜歡這樣的父王,他的聲音充滿了盅惑與威懾,那份自信與驕傲可讓自己不懼任何東西,那份壓抑在心底的敬意全然的湧了出來,鄭重的頜首作答,「是,父王,兒臣遵旨。」徒然覺得父王說的話,比納蘭太傅教的東西有趣多了。

    納蘭青宏沒來由的一個激靈,拿著酒盞的手徒然輕顫,冷嘲自己真是老了麼,連酒杯都快端不穩了,不經意間斜眸看了上去,那帝坐之上的兩人,眉宇間無比的相似與絕然,皆雅人深致,引人入勝的讓人敬懼,心中猛然一緊,不知為何,只覺一陣壓抑緊圍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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