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先帝諫臣,有話直說便是,不然朕留個啞巴何用?」
帝王略帶悠然的話示下,雖說得不好聽,卻也是給了自己個教訓,「臣該死,臣啟陛下,近日來皇家林場的幾株百年大樹無故失蹤,看守皇家林場的護林軍衛也死傷數十人之多。」
「哦——。」帝王半闔了眸子,尾音拖長,懾人之勢漸漸的在朝堂上濃冽的溢散開來,重新拾起玉杯,指腹輕移過杯沿,立即便有人出得臣列跪在地上。
「臣該死,求陛下恕罪。」跪著之人,正是工部主事之人姓錢。
「給個理由說於朕聽聽。」
陛下的話裡帶著森冷之意,不用看就清楚陛下起了不悅之心,如此溫暖的朝堂,他覺感覺身置冰天雪地,「回稟陛下,事情發生於半個月前,當時臣已將此事上書給梁國舅,臣以為陛下已知曉,這才未拿到朝堂之上來表。」
「陛下。」梁國舅出列,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錢姓大臣言道:「陛下,臣以為此等小事不足以驚動陛下,這才未及時上報,望祈陛下恕罪。」
帝王冷冷的勾起唇角,朝臣們不由自主的倒吸口涼氣,有責怪納蘭宰相多話的,也有為梁國舅捏把汗的。
紫御麒還未來及得開口,便看到他的宰相納蘭青宏怒視著梁國舅,毫不掩飾自己心中不滿的態度,「梁國舅,身為為百姓之朝臣,你這話說得怎這樣輕巧,都死了幾十人了,你還說是小事?難道在你心裡,那幾十個人就不是人命了嗎?還是你覺得我宇碩子民的性命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
敢在朝堂上教訓人的,怕也只有納蘭宰相了,敢與梁國舅公然叫板的,怕也只有納蘭宰相了,朝臣們不敢吱應一聲,此時若出口,等同於將性命視作兒戲。
紫御麒似笑非笑的看著堂下的戲碼,突然覺得這納蘭青宏與寧兒不愧是父女,一樣的膽大,不同的是寧兒膽大之中蘊著了然一切的釋然,而納蘭青宏卻是有所顧忌。
「納蘭大人,你可不能當著陛下的面,這般誹謗於我,你也知道陛下日理萬機,我未將此事呈報,也無非是為陛下的龍體著想,等事情水落石出,我自會再作稟報。」梁國舅克制住內心被人擺一道的怒火,盡量保持風度言道。
納蘭青宏說:「水落石出?何時方能水落石出,事情都過了快旬月了,若非死者家屬狀告無門跪在我府門口,此事我也是一無所知,你若有行動,為何遲遲不見效果?你分明是想欺瞞聖聰,不將我國子民放在眼裡。」
梁國舅心下一怔,隨即跪下磕頭,「陛下,臣絕無此意,請陛下明鑒。」
於梁國舅的惶恐,某些人忍不住興災樂禍,紫御麒餘光斜視著姚力,只見他唇角正是一抹淺淺的笑意,移過眸光停在梁國舅身上,此時他心裡定然是料準自己不會動他的,如此一番的裝腔作勢,不過是給人看的罷了,就若令他查,他也查不出什麼,事情自己早已清楚,不過是他家擴建府邸,看上了皇家林場的幾塊木料,可林場的木料用處何以,都得告訴宰相清楚,然他也清楚納蘭青宏的脾氣,納蘭青宏雖無實權,可他不同意之事也不能不看,說不定還會鬧上朝堂,讓他難堪,心中遺憾卻又不捨,便讓人暗中行了此事,查來相去,頂多是找幾個替罪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