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惑  第5卷 第156章
    即便是宇宙也不能使已經發生的事情等於未曾發生。——阿迦同

    肖長明想了一夜,他最終做出的決定讓肖媽媽徹底的失望了。他決定還是不再去打擾陳小小,不管她能否原諒自己,不管她現在對自己是一個怎樣的看法。他決定永遠不再去打擾她,他想讓她開始新的生活,也許沒有自己的出現,沒有自己的打擾,她會過的更幸福。

    聽到兒子想了一夜做出的決定,肖媽媽無奈的搖了搖頭。兒子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了,既然他做出了決定,那就依著他吧!自己總不能管他一輩子,也不能幫他一輩子。人只有經歷一些事情才會長大,才會成熟。看著兒子肖長明難過的樣子,肖媽媽還是為他擔心。她不知道兒子以後是否能真正的快樂起來,是否能找到適合他自己的女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林海濤今天早上接到了趙思思的電話後,就急忙的往醫院趕去。如果不是趙思思說自己懷孕了,自己說什麼也不可能不去Y城。雖然趙思思已經和自己離婚了,但是如果她真的懷孕,那孩子自己沒辦法不管。拋開孩子不說,自己和她結婚有自己的錯,和她離婚也有自己的錯,而且是自己的錯要多一些。她在這個S市裡沒有其它的親人,她住院了,自己不去照顧她還有誰能照顧她呢?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自己不去照顧她,那自己還算是人嗎?

    趙思思懷孕了?她竟然懷孕了?那應該怎麼辦?這個孩子要不要留下來?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呢?如果留下了孩子,那自己和陳小小的事情豈不是又……如果不留下這個孩子,那趙思思能接受嗎?自己能下得了這個狠心嗎?

    就在林海濤快到醫院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是自己現在照顧不照顧她這樣簡單。他似乎才緩過神來想這個棘手的問題的後果,想到這個意外的出現自己接下來要面對很多沒辦法忽視的問題……

    林海濤一邊往病房樓走去,一邊在心裡埋怨著。哎,這叫什麼事啊?自己怎麼就,怎麼就會讓她懷孕了呢?當初,當初……如果沒有和她結婚多好,如果自己當初清醒一點理智一點多好……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孩子都有了,再說什麼也已經改變不了……

    就在趙思思看到林海濤走進病房的時候,她心裡是喜悅的。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個電話林海濤真的能來看自己,他能來看自己,說明還是在乎自己的。

    「海濤,你來了。」趙思思一臉的笑容,掩飾不住她心底的喜悅。

    林海濤走到了趙思思的床邊坐了下來,關心的問道:「思思,好點了嗎?身體沒什麼大礙吧?」

    「沒事,就是這幾天有點不舒服,今天到醫院檢查才知道……」趙思思說著,忽然就有點不好意思,不自然地笑了笑。

    林海濤點了點頭,看到趙思思的樣子,林海濤心裡很是痛心。她這個人不過就是有點小脾氣,其實她人還是不錯的。以前和自己鬧矛盾吵架,也不過就是因為和陳小小做鄰居讓她心中有疙瘩,擔心自己而已。如果自己買的房子不是和陳小小成為鄰居,也許現在自己和她過的也很平靜;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心中一直有小小的存在,忽視她的感受,也許她也不會對自己喪失了信心;如果自己能夠多愛她一些,多關心她一點,也許,我們今天就不會走到離婚的這一步了……錯在誰呢?在趙思思還是在自己?還是兩個人都有錯?還是兩個人都沒錯?

    「那個……那個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是把孩子生下來嗎?」林海濤問著趙思思,他不知道該如何決定。

    「海濤,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吵架了,從我們離婚到現在,我每天都在自責……」

    「思思,別說了,要說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海濤,我們復婚行嗎?你原諒我行嗎?我……我不想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爸爸,我也已經三十歲了,一直都沒有生過孩子,我真的想生下這個孩子……」趙思思看著林海濤,滿眼的祈盼。

    林海濤聽到趙思思的話,怔怔的看著趙思思,許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自己已經對不起陳小小了,現在還要再對不起懷有自己孩子的趙思思嗎?看著趙思思懇切的目光,林海濤心如刀絞。可是,他真的是矛盾,矛盾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你好好休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林海濤安撫著趙思思,此刻,他根本沒辦法理清自己的思緒,一天的時間,事情變化的太快,讓他措手不疾,他原計劃的不是這個樣子的,可是,如今,這不受控制的意外讓他真的是沒辦法做出取捨……

    雖然林海濤沒有回答是否和自己復婚,但是看到林海濤那關切和自責的目光,趙思思心裡還是有暖暖的感覺。有這個孩子在,她覺得林海濤肯定會和自己復婚,肯定會的。可是,想到孩子,她又有些許不安,心底隱約就有莫名的擔憂。一切都沒事的,一切都會好好的,她在心底不停地安慰自己,看著林海濤的存在,她就安心了許多……

    陳小小在小區門口下了車,為了想單獨和曉凡說說話,她打發走了不情願離開的好友田琳琳。看著田琳琳開車絕塵而去,陳小小鬆了口氣。可她在小區門口還是猶豫了很久,最終她知道今天躲是躲不開曉凡了,她也很想知道曉凡說的事怎麼回事,於是往小區裡走去。

    陳小小走近曉凡的那一刻,看到曉凡樣子的瞬間,她心裡猛然一驚。年前還好好的一個女孩,怎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此刻的模樣,看上去怎麼比自己還要憔悴?

    看到陳小小走過來,曉凡急忙的抹了一下濕潤的眼睛,然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叫了一聲嫂子。

    「去家裡說吧!」陳小小不自然的對曉凡笑了笑。

    曉凡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跟在陳小小的身後上了樓。

    陳小小打開了房門,走進去的那一刻,感覺一身涼意,怎麼家裡如此的冷呢?家怎麼還不如外面的樓道裡暖和?用手摸了下暖氣,冰冷冰冷的,這時她才想起忘記交暖氣費了,難怪這個冬天冷,原來自己家裡一直都沒有暖氣。

    哎,都讓那些煩心的事情鬧的,她苦笑著,然後去拿遙控器打開了空調。

    「曉凡,你坐吧。」陳小小這時才想起身後還有一個「客人」。

    「嫂子……我……」曉凡有點要哭的樣子。

    「曉凡,別哭,有什麼話慢慢說。其實,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埋怨你,要說錯,肖長明有錯,我也有錯。錯,主要是在於我和肖長明……」陳小小說出肖長明,不由地歎著氣,她真的是實在不想提他了,可是,現在,曉凡的忽然出現卻沒辦法讓她逃避。

    「不,嫂子,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你們才……」曉凡急急地接口打斷陳小小的話語,似乎她承認錯誤,這樣才能讓陳小小對肖長明少點埋怨,而自己的心裡也好過一點。

    「算了,曉凡,別說那些事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再說又有什麼用呢?你坐吧,別站在那了。」陳小小說著坐到了沙發上。

    曉凡點了點頭,也坐到了沙發上。

    「對了,你電話裡說的,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可能是?」陳小小想起曉凡電話裡說的事情,疑惑不解地問著曉凡,她實在不清楚事情這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們兩個怎麼扯上了血緣關係?

    「嫂子,以前長明大哥總在外面跑,不願意回家,其實都是因為他的身世,他一直很自卑,他一直認為自己出生不明,他總以為他媽媽和台長有曖昧關係,而且一直以為他自己是……」

    「嗯,這事我知道,他說過,我也問過他。至於有沒有關係,我還真的不清楚。」陳小小點點頭,這些她多少知道點,可是具體的實情她和肖長明一樣並不清楚,也不好去問肖長明的媽媽,她也一直認為實情並不重要,她們一家過的好好的就行了,所以,她並不知道肖長明心底有多麼的在意。想想,也是自己忽視了他的感覺。

    「沒有,其實根本就沒有關係。因為,因為長明大哥的媽媽一直沒有生過孩子。」

    「什麼?」聽到曉凡的話,陳小小呆住了。肖長明的媽媽沒有生過孩子,那肖長明……

    「如果不是因為大哥他媽媽瞞著他這些事,他就不會鬱悶,也不會天天的胡思亂想,大哥他……他其實腦子一直是很累很累的……」曉凡一說起肖長明,想起他當初那模樣,就滿心的心疼。

    「曉凡,不管他怎樣,也不管他累不累,這些不應該成為背叛婚姻的理由吧?」陳小小看著曉凡那麼瞭解肖長明,看著她為肖長明辯解,心中很不是滋味。

    聽到陳小小的這句話,曉凡無語了。是啊,不管怎樣,剛才自己所說的確實不應該做為背叛婚姻的理由,自己對嫂子解釋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解釋這些又是想表達或者說想對她說明什麼呢?自己,自己就是大哥背叛婚姻的最大理由,當初,當初如果不是自己喜歡大哥,大哥也不會……現在,現在自己又有什麼立場去請求嫂子原諒大哥?

    「既然你說他媽媽沒生過孩子,那這麼說你的媽媽就是……」陳小小叉開話題,問著曉凡。

    「嗯。」曉凡點了點頭。「是的,我的爸爸媽媽就是長明大哥的親爸爸媽媽。」

    「這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是……是……」曉凡吞吞吐吐,她不知道從何說起。過了許久,她才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陳小小。

    聽完曉凡的話,陳小小心中百般滋味。自己問她這些問題幹嗎呢?自己聽她解釋這些事情幹嗎呢?和自己有關係嗎?她到這裡來的目的是什麼呢?

    「那麼,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陳小小冷冷地說,她不想再聽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了。

    「嫂子,我是,我是希望你能原諒長明大哥……嫂子,你就原諒他吧!他已經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後悔了?如果你們不是親兄妹的話,他會反悔嗎?不,不可能。我瞭解他,他是一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人。有時候撞的頭破血流他都不想回頭。再說,他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又能改變什麼?」陳小小提起肖長明就一肚子火。

    「錯都在我,要怪你就怪我吧!我覺得你和長明大哥還是……」曉凡低低地說道。

    「曉凡,別再說了,感情的事情並不是想扔就扔,想拿回來就拿回來。不管是什麼東西,就是你僅僅的扔到了地上一次,那再拿起來的時候,它就不可能還是原來的樣子了。無論你怎麼修復,都不可能和原來一模一樣了。」

    「那怎樣你才能原諒他呢?」曉凡有點著急,她希望陳小小能提出一個條件,或者說出一個要求怎麼樣才能原諒長明大哥。

    聽到曉凡的問話,陳小小無語了。

    我還要原諒他?我還有原諒他的必要嗎?以前曾發過多次誓永遠不再和肖長明有關係,永遠的不再原諒他。今天,即使知道他和曉凡永遠不再有可能,可是,他的心裡曾那麼死心塌地的為曉凡犧牲一切,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兄妹,他們怎麼可能還想起自己的存在?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什麼位置可言?今後,自己怎麼可能還和他走到一起?

    「曉凡,別再為我們的事情操心了,你也不要老是責怪你自己,感情的事情,有時候真的是說不清的。我和他,已經沒有可能了……」陳小小的語氣很堅定。

    「嫂子,難道就真的不可能再挽回了嗎?」曉凡心裡很難過,她還在怪著自己,是因為自己讓這一切沒有挽回的可能了,是因為自己讓嫂子陳小小傷心傷的太重了。

    「曉凡,將心比心,如果是你,如果你換成我的位置,你覺得你還會原諒他麼?」陳小小看著曉凡,悶悶地吐出她心中的不快。

    曉凡聽到陳小小如是反問,她怔怔地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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