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滿臉怒氣地離開了小七的病房,緊接著,蘇寒也跟了出去。安以洛在走前,忍不住跟小七說了一句話:「柒小七,你是這天底下最笨的女人。」
見他們三人走了,小七的心裡突然落下了一個巨石,悶悶的,透不過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我說了什麼?我到底說了什麼?他們喊我「柒小七」的時候一定是很生很生我的氣了!為什麼……為什麼看裴澈的時候,總覺得他心中的堡壘像是塌了似的呢……可是——
可是這都跟我沒關係啊!為什麼有人生我氣,我心裡卻這麼難受呢……
忽地,加之滾下台階後受了點傷,渾身酸痛,以及剛剛對裴澈大吼大叫之後,腦子有些犯暈,小七第一次在Angel市哭了。
裘子汐一見小七不對勁,趕忙走過去坐在床邊,安慰她:「還很痛嗎?哪兒受傷了?」
小七抬起花臉,搖了搖頭,只問他:「裘子汐,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沒有,」裘子汐理了理她的頭髮說,「你沒有做錯事。小七那麼乖,那麼可愛,怎麼會做錯事呢。不要哭了,錯的是他們,知道嗎?」
小七卻依然搖頭,哭泣著說:「不是的,我一定是做錯事了……我每次惹老爹生氣的時候,媽媽都是像他們這樣一聲不吭地走掉的。她罵我不乖……」
「哪有!」裘子汐突然變得很想寵她,「小七哪裡不乖了!我老爸今天第一次見你,都說你是很乖的女生啊。他還跟我說,以後要多帶你來家裡玩。」
「真的嗎?」小七停止了落淚,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問,「裘子汐,你老實告訴我——」
「什麼?」
「我……我的臉有沒有刮花啊?」
「啊?」裘子汐覺得一陣好笑,寵溺地將她摟入懷中,「沒有啊,很乾淨,一點傷都沒有。——小七,就算你毀容了,我也會一直守護著你的。」
小七聽了,心裡暖成一片。雖然如此,但她的心中,總還是有塊疙瘩。
窗外,風沙沙地吹著,塵埃落定。
···
「澈,你當真撒手不管了?」
「寒,你這是什麼話,澈都跟那個柒小七斷交了,還管她的事做什麼?自討沒趣麼?」
裴澈一直不說話,靠在樹上。
蘇寒又說:「說斷就斷,你以為這麼容易嗎。」
「斷不了那也得斷!三番五次的好意被她當成驢肝肺,我原先還以為她——算了……她都不領情了,我們還乾巴巴地跟著她幹嘛?不要這麼沒志氣了,澈。在她眼裡,我們三個都是壞到掉渣的人,只有那個混小子才是她心中的大好人!」
裴澈終於忍不住打斷他們:「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們兩個不要爭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學校。」
一眼望去,今日的雲竟是特別的灰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