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高公公此番前來,有何要事?」沈慕雪冰冷著一張臉,語氣適中的問道。
一聽沈慕雪的問話,高公公眼孔睜大,豁然省悟之色,兩手一輕拍,伸著蘭花指,沙啞的道:「哎呀,瞧瞧,瞧瞧,竟把正事給忘了,還好有郡主您的提醒。」
「你就說什麼事吧?」
沈慕雪語氣不佳的追問道,她著實看不順他那張故作姿態的臉,他真的就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皇上經過幾日的調養,身體已略有好轉,因此皇上特命奴才來請郡主前去見駕,這會兒已經耽擱了些時辰,所以需勞煩郡主加快腳步,前去永寧殿。」
高公公一字一句的道來,臉上竟也帶著些許的敬意,但在沈慕雪看來卻也只是一種姿態而已,對宮中的人,她無一人好感。而聽見黃上突召見她,心中咯登一下,轉頭望向上官皓琪,他並未有何表示,可能是顧及高公公在場,有所不便。
「既然如此,我們快些去吧,以免讓皇上久等了。」沈慕雪起身,淡淡的說道。
「是!」
高公公彎身,為沈慕雪讓道,讓她先行。
沈慕雪走於前,上官皓琪伴在一旁,身後跟著高公公及一群小太監,就這樣浩浩蕩蕩的朝皇上的寢宮永寧殿而去。
一路走來,風景無限好,卻無暇欣賞,只仰首向前走,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方才來到永寧殿前,沈慕雪等人矗立在外,待高公公進去通傳後,方可進入。
「慕雪,見了皇上,回答問題時切勿心慌,應少言。」上官皓琪站在沈慕雪身旁小聲的對她叮囑道。
「我明白的。」
沈慕雪輕輕點頭,小聲的說道。
在他們心底,都有一個疑惑,害怕此去只是一個陷阱,許是他們想太多,但,身在深宮之中,由不得他們不想太多,畢竟此前他們的行為受到了限制。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細小碎步聲從內傳出,高公公小步的從內走出,來到沈慕雪身前,對她說道:「郡主……」又看了一眼上官皓琪:「上官公子,裡面請!」
聽見皇上同要召見上官皓琪,兩人皆驚,相視一眼,輕微的整理一番衣服後便舉步向內走去。
兩人被帶到永寧殿的偏廳,梁國皇帝令狐青身穿金黃衣袍,肩披黃色斗篷,一隻手支著下巴,臉色蒼白,嘴唇也無血色,雙眼微瞇,連呼吸聲都顯微弱。
這種神情並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年齡僅三十歲的人身上,看見當朝皇帝如此虛弱,兩人不禁面面相覷,而後跪地請安。
「臣女沈慕雪見過皇上,望皇上萬福金安!」
「草民上官皓琪見過皇上,望皇上聖安!」
片刻之後,並未聽見任何話語,半跪在地上的兩人相視一眼,不明所以。
「皇上,平陽郡主和上官公子來了。」
陪伴在令狐青身旁的貴公公走到他身旁,小聲的提醒道,想來這皇帝的精神狀態確實不好,已有好轉便如此,不知未好轉時又是和狀況。
聽見他的話,令狐青才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兩人,虛弱的揮了揮手,「都起來吧!」說出的話,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謝皇上!」
兩人謝恩之後,便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
「今日來,朕的身體有所不適,對你們有所怠慢,不知你們在宮中的生活是否習慣?」
令狐青慢慢的說著,詢問著他們的狀況。
「謝皇上關心,對宮中的生活很滿意。」沈慕雪微笑著回答他的問道,只是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如若真話到來,怕又有一頓好果子吃吧。
「呃,那便好!」
令狐青輕輕點了點頭,淺笑著道。
而後,他們便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情,沈慕雪和上官皓琪心雖奇,卻也順勢而走。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但,在最後沈慕雪即將離去的時候,令狐青竟要求她攙扶著他,扶他回寢宮休憩,待他回到床上後,令狐青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然後便躺回到床上。
從永寧殿出來後,兩人如來時一般,回到映雪殿,各自返回到自己的屋內。
待月上柳梢時,一抹黑影兒悄無聲息的翻窗進了沈慕雪的房中。
「可有被人發現?」
窗戶被輕巧的關上,沈慕雪向前急迫的問道,那抹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那上官皓琪。
「放心,沒有被人發現。」
上官皓琪堅定的表情,而後又道:「東西拿來我看看。」
沈慕雪從袖中拿出一巴掌大小的金黃色布帛,把它交給了上官皓琪。
上官皓琪接過布帛,來到桌前的燭火,映著燈火,可以清楚的看見布帛上的字——權已失,位不保,望施救!
「小五,我們現在應怎麼做?」
沈慕雪在桌旁坐下,小聲的問道。這塊布帛是下午離開永寧殿時,令狐青偷偷的交給她,當時她嚇了一跳,幸得她比較鎮定,而後在回來的途中,便將此信息傳達給了上官皓琪,讓其午夜來她房間商討。
「想來此事與你父親有關,更確切的說是安王爺令狐嵐在幕後操作,你父親只是輔助而已,沒想到他的野心竟這般大,竟會爭奪皇位,為了一己之私,害的卻是全梁國的百姓。令狐青雖庸,但不昏,所以他的命我們必須保下來。」
令狐青所傳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當朝能奪皇權的除了令狐嵐並無他人,而這場戰爭,他們並不想參與,但在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參與其中,無法脫身。
他們千錯萬錯,錯的只是未想有人竟敢在國家有危難之時想謀權篡位,事已至此,只得面對。
「我們必須盡快離開皇宮,否則性命堪憂!」
上官皓琪神情緊張的道,如若只是他們兩人出宮,憑借他們的武功,並不是難事,但,現在多了一個令狐青,有點困擾。
國有難,他們不能不顧。
他緊皺眉頭,他要護主的同時還要照顧她,他不能讓她有事的。
「小五,我相信我們能平安逃離皇宮的,國不會這麼容易被顛覆的。」
沈慕雪緊握著上官皓琪的寬大手掌,微笑的說道,上官皓琪輕笑點頭,反握著她的手,「那我們明早再去一趟永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