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雪恍恍惚惚返回到冷翠園,跌跌撞撞的走進屋內,無力的癱坐在窗邊的小木椅上。
突然門外傳來敲門聲,稍微愣了片刻,應了聲,門被推開進來一小婢女。
她走到沈慕雪身前恭敬的說道:「少夫人,奴婢名叫雨薇,以後少夫人您有什麼需要就儘管吩咐奴婢。」
沈慕雪看著眼前這個約莫只有十四五歲的丫鬟,然後柔聲的問,「是誰派你過來的?」
她之所以有此一問,實在是因為早上發生的一切對她造成的傷害太大,而她不認為是上官彥派她過來的,但,心裡又期盼著,如果事情果真如此,那麼至少上官彥對她還不至於對她太殘忍。
雨薇雖覺得奇怪,但明白她只是一個奴婢,沒有理由問那麼多為什麼,於是低頭輕聲答之,「是司徒總管吩咐的……」
沈慕雪的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的笑容……
自己的期望果然過高……
*
半個月後。
在這半個月裡,並無他人來打攪她的生活,而她的生活過得也很充實,她把冷翠園佈置得如世外桃源。
大多事情都是她一個人做,雨薇只負責打下手。這些活,沈慕雪打小做習慣了,所以她也幹得其樂融融。
冷翠園雖樸實簡陋,但門前仍有一小院,院中有一棵健碩的榕樹,她便在榕枝椏上吊了個鞦韆,而樹旁有一石桌,可供寫字或者是喝茶休憩之用。而原本荒蕪的小院,也讓她種植了一些花花草草。讓整個園子充滿了活力。
所以冷翠園對她來說,是個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的好地方。
她的生活雖說過得很輕鬆,很自在,但在夜半無人之時想到娘,想到上官彥時難免會有惆悵之感。
這日,傍晚,沈慕雪和雨薇攜手出府,因為沈慕雪突然想為柳若雲做一件衣裳,而今她的時間又頗多,所以未顧及時辰已晚,便毅然決定了出府去。
但,她們剛走到門口,就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前,首先從馬車上下來一位白衣男子,然後出來一位女子,只見她身穿一襲淺綠色儒裙,膚如凝脂,天生麗質的容顏不著絲毫修飾,但臉色蒼白,身影看起來似乎瘦弱得不堪風吹。
她在上官彥的攙扶下緩緩下了馬車。
雖然背對著她,但從他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對她是極其呵護的,她沒想到他也有柔情的一面,但卻是對另外一人。
見他們向府內走來,沈慕雪低下了頭,但一雙白色的靴子卻停在了她眼底,繼而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 「誰讓你出來的?是不是知道今日月兒要進府,所以故意前來挑釁?……不要以為進了我上官府便妄自以為你就是這裡的女主人!……」
「我沒有……」她抬起頭直直的看著他,沉穩的說道。
上官彥的黑眸半瞇,銳利的眸光中帶著森森冷意,「沒有?那你這是做什麼?」
「我只是恰巧要出府……」她解釋道。
「出府?天都快黑了你出什麼府?」 上官彥嘲弄地勾唇,冷冷道, 「有這麼巧的事?你以為我會相信!」
「我真的只是恰巧要出府,我全然不知月兒姑娘要進府!」繼續辯解,明知無用,卻仍要說明。
他冷哼一聲,根本不信她之說,大手忽地向她一伸,掐住她的臉頰,「還說不知?那你如何得知她便是月兒?」
沈慕雪忍住從臉龐傳來的疼痛,詫異的看著他,明明是他自己說的,現卻往她身上推,而上官彥卻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說過的話,他看見她心裡就難以平靜!
大掌略微用力,她的眉頭立即緊皺,即便如此他冷峻的臉龐並沒有絲毫動容,反而再次加重一分力氣,話語冰寒如刀,「我警告你,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如果你存有一絲傷害月兒的心,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我……沒……有……」她痛苦的緊閉雙眼,艱難的說道。
「哼!」冷哼一聲,猛地鬆手,「最好如此!」
輕柔疼痛的臉頰,想著他說的話,生不如死?她的命在他眼裡如螻蟻,而她卻是他的寶!
上官彥看都不看沈慕雪一眼,顧自走到甯月兒身前,繼續扶著她向府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