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尼姑、小飛兒從小住在長安城內,對大將軍崔雄曾經見過幾回,聞言點點頭,一齊道:「不錯,那個人就是崔雄,他為什麼要隱藏身份呢?」
這點上,李婉兒也是不能理解。因為崔雄昨晚和唯仙教使者接頭的事,已給妖魔知道,兩邊已經正式幹上了,照說沒有必要再隱藏身份的。既是如此神秘,難道還有另一層身份不成?
這也只是婉兒單方面的想法,沒想到果然被她說中了!
接下來的事件發展,已更撲朔迷離!
三人再次望向下面的山莊,場中兩邊有了騷亂,由於相隔較遠,聽不清雙方談話。首先是唯仙教一派的領頭——那位中年仙道排眾而出,似乎和對面領頭的虎王對證,看樣子越說越僵,最後中年仙道拂袖退回。
妖魔一派佔據莊內東邊,領頭的虎妖隨即一聲令下,迅疾發動猛攻,跟西邊的唯仙教一派,凶殘撕殺起來!
雙方都不是普通人類,一為唯內教神兵,會施用各種法術,一為妖魔兵將,會使各種歹毒妖術,兩方人馬這一動上手,整個天際陰雲密佈,迷霧重重,李婉兒、小飛兒等隔著老遠,竟然看不清戰鬥雙方的身影!
中年仙道手持玉骨拂塵,每一拂塵揮出,挾著萬鈞力道,直襲虎妖。虎妖功力稍差些,急用虎形鉤,捲著一片妖氣倒襲回去,兩下裡打殺十分激烈。
戰鬥持續了約有一盞茶功夫,雙方各有死亡,喊殺、嘶吼震天,崔雄始終沒有出面。同時因為戰鬥已近尾聲,天上的陰雲、迷霧轉淡,李婉兒等人已能看清戰局形勢。
李婉兒道:「奇怪,崔雄為什麼不出面助戰呢?難道他想等大家死得差不多了,才出來收拾殘局?」
這句話果然被猜中。中年仙道、虎妖鬥到酣際,唯仙教、萬妖國各兵卒,早已傷亡纍纍。崔雄卻在這時出現了!只見他臉蒙黑紗,高大的身材穿梭於兩軍之中,揮動毒雲魔功,不分敵我見者擊殺,片刻之間,便將唯仙教、萬妖國兵卒殺個片甲不留!
而中年仙道、虎妖一看不速之客魔功高絕,早已停下戰鬥,覷個機會逃之夭夭!
蒙面客崔雄哪裡想到對方主帥竟然不敵而逃?等殺光兵卒,再追去時已經不及,不由怒罵一聲,收回毒雲魔功,迅快離開現場。
直至崔雄離開,小飛兒才「咦」了一聲道:「奇怪,他怎會連唯仙教也一起殺呢?」
李婉兒歎道:「崔雄修煉毒雲魔功,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修煉毒雲魔功是半人半魔的個體,本身並不會飛昇術。想不到崔雄竟比妖魔還要狠厲,今晚的事真奇怪,咱們不能明白其中道理,回去問過師父吧。」
小尼姑當即點頭贊同,帶著李婉兒、小飛兒,偷偷從秘道潛回皇城,在城內秘密據點見到父皇、母后,寒暄一陣,又去見過師父避塵庵主。值得安慰的是,小冰和她的師父,居然也已趕來助戰!
小冰的師父也是一個女尼,年愈花甲,風韻猶存,只是生性十分冷漠,見誰誰也不理,特別對避塵庵主,更是冷若寒霜,彷彿具有隔世的仇恨。
李婉兒一見小冰,看她的傷勢好了,心中十分快慰,忙走上去,拉住小冰的手,互道別後情形。原來小冰重傷之後逃回長江之畔找師父療傷。她的師父無為女尼生性偏激,對這個唯一的女徒十分愛護,為小冰治好傷勢,當即整裝北上,到長安想找獨角銀怪報仇。
小冰和師父剛到長安,就給唐太宗欽點的大唐修真高手「江湖一散人」看到。江湖一散人和「避塵庵主」「無為女尼」同為大唐三大修真元老,散人親自以禮相見,將冷冰冰的無為女尼接回秘密據點,共商破敵大計,小冰當然隨著跟來。
這邊廂,李婉兒剛和小冰談上幾句,無為女尼就已走過來,將小冰拉過一邊,冷冷地望了婉兒一眼,從鼻孔裡哼出一串尾音。
李婉兒也哼了一聲,正想反駁兩句,師父避塵庵主叱道:「婉兒,不得對前輩無禮,退回師父身邊!」
李婉兒對師父十分敬畏,退回師父身邊,低聲道:「師父,那個無為什麼的,脾氣真怪!」
「婉兒,別說了!」避塵庵主歎了口氣,阻止李婉兒說下去,「來,讓為師給你恢復功力。」
婉兒大喜,向一邊的小尼姑道:「師妹,小飛初來乍到,很多事情都不太懂,你先帶他進去內院,讓宮女為小飛兒沐浴更衣。」
小飛兒搖了搖頭,堅持道:「姐姐,我要跟著你。」
「師父要給我恢復功力,小飛兒,聽姐姐的話,快些沐浴去吧。」李婉兒道。
小飛兒這才依了,嘟著嘴,不情願地跟著小尼姑走了。
李婉兒隨同師父,來到師父的密室中。避塵庵主從懷中拿出一瓶淨水,道:「這是觀音菩薩昔年送給我的清一聖水,專解各種妖術,來,讓師父給你撒上一些。」
李婉兒早就聽說,師父年輕的時候,曾經遇到過觀音菩薩,想不到身上還有菩薩的聖水呢。心中十分喜悅,端坐在蒲團上面。避塵庵主打開淨瓶,頓時香氣瀰漫整個密室,令李婉兒精神一振。
「婉兒,雙手合十,向觀音大士謝恩。」避塵庵主鄭重地道。
李婉兒凝神端坐,雙手合十,虔誠地面向頭頂。
避塵庵主滿意一笑,傾出淨瓶中的聖水,給李婉兒灑下一點兒。奇跡出現了,李婉兒被妖法封存的法力,就在一瞬間,完全地回復了!
李婉兒喜得跳了起來,抱住師父,嗚嗚地哭泣,向師父吐露連日來的經歷。
「婉兒,你這孩子!」避塵庵主聽了,深深歎口氣,「在外面受了這麼大委屈,可敢再任性妄為?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湖險惡,以後千萬加倍小心。」
李婉兒不敢回嘴,低低地應了一聲。
「婉兒,這瓶清一聖水你收好,必要時可以用上。」避塵庵主笑道,「師父用不上這個了,你以後行走江湖,也能幫助別人,共同抵禦妖魔鬼怪。」
李婉兒含淚接過,感激地道:「多謝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