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平兒努力地搖了搖頭,一個字一個字從玉齒裡面崩出來似的:「我要你,殺了他!」
「殺了他?」孫逸飛冷笑一下,不自然地道:「我只是說,會幫你復仇,並沒有答應幫你殺人,是不是?殺人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我可不幹!」
「你必須殺他,他死後我的禁制自解。否則他給你的報復,那是千倍萬倍的,同時你也一定得不到我的身體。咱們是一筆交易,不是嗎?」
孫逸飛淡淡地道:「你是一個迷人的美女,可是並不能左右我的一切。」
齊平兒凝神注視孫逸飛半晌,忽然覺得這個年輕的男子,是多麼具有男子漢的氣魄!她活了這麼大,由於自己的長相嫵媚,不知不覺間迷死多少男人,唯獨他……好像很風流,卻不對這樣的女色動心,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
齊平兒怔神地歎口氣,不由得說道:「好吧,只要你能得到悲魂陰叟解除這個拘魂大法的符咒,我就……就把身體給你,為妾為奴,任君處置,好不好?」
孫逸飛無可無不可,淡然一笑,「我是一個無根的男人,風萍偶聚,聊表一敘而已。看你剛才勸走雷公的行為,我知道你的為人,是個好女人——必要時,我會在悲魂陰叟的身上暗做手腳,讓你自己報仇,這行了吧?」
齊平兒喜出望外,忽然向孫逸飛的身上偎過來,由衷地道:「謝謝你!真謝謝你。」
「你還沒請教我的大名呢?」孫逸飛老實不客氣地摟住她,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卻又推開她。不知這是什麼含意的齊平兒,芳心悸動了一下,垂下頭去。
「那麼你說,你叫什麼名字呢?有什麼來頭?」齊平兒嬌臉通紅,低聲問道。
「我叫孫逸飛,一個遊戲風塵,專門調戲良家婦女,又愛打抱不平的年輕人。」孫逸飛邪邪一笑,忽又神色一緊,「同時,在外人眼中我又是一個十惡不赦之人,不但姦殺少女,而且殘害武林同道。」
「你不是這種人!」齊平兒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說道。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這種人,可是有人莫名其妙冒充我,我又有什麼辦法呢?目下追殺這個冒充者,才是我的大事啊。不過,我好像不能拒絕你的請求。」
「孫少俠,實在謝謝你!如果你願意,我……我寧願一輩子服侍你。也許你認為我很風情萬種,那只是天生的嫵媚,我也沒有辦法,然而我實在是……是處子之身……」齊平兒已經暗暗為孫逸飛的風采心動了,不覺間如此推銷自己起來。
孫逸飛不想在這筆交易上面糾纏,轉而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再有一個時辰就是午時了。」齊平兒心中雪明,暗暗歎息一聲,繼續道:「也就是說,他們也快要來了,就像每天午時一樣,欺凌我,遊說我,要我屈服!」
孫逸飛想了想,忽然抬首問:「他們有多麼可恨?有多壞?」
「我說了,他們是我的仇人!我在陽世間時,他們隨同悲魂陰叟一道,來殘害我爹爹。我爹爹是蘇州首富,他們要我爹爹把所有的家產變賣成冥幣,全部獻給悲魂陰叟,作為擴展勢力的經費。爹爹不同意,我們一家才有今日下場。」
「如此說來,他們當真是死不足惜了!」孫逸飛聽得心中憤然,冷邪一笑,「今日我為你大開殺戒吧,把這批狗崽子全宰了!」
齊平兒的嬌臉上,漾起一個淺淺的笑靨,非常的迷人。她羞紅地低下頭去,小聲道:「一切全憑孫少俠處置,只要你助我報了大仇,從此我就是你的人了。」
孫逸飛笑了笑,「你可以做我的紅粉知己,這是最溫馨的事了;卻不能有其他想法,因為我漂泊五界,什麼時候生什麼時候死也不一定。」其實孫逸飛對齊平兒,還是有些愛慕的,只是自己身患冰魂絕脈,生死不定。他剛才所說實是由衷之言。
齊平兒默然低垂著頭,內心有失望,也有安慰。忽聽孫逸飛問:「除了悲魂陰叟這幫惡人,不知還有沒有其他仇家,你都一併說了吧,我送佛送到西,也好安心料理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