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逸飛道:「盈兒,咱們還沒吃飯,不能離開。」
「可是……盈兒忽然又不想吃了。」小盈盈弱弱地堅持道。
「傻丫頭,咱們沒有吃飯,不是白來了嗎?」孫逸飛可不依,轉向李婉兒,「小公主,你行行好,快點開飯吧,我們可餓壞了!」
李婉兒低頭想了一下,才道:「你不能亂跑,就在這裡開飯好不好?要是讓父皇知道,他會不高興的。」其實她想說:下午父皇就有御宴,和自己、母后一起吃,孫逸飛是外人,那是不能同席共餐的。所以現在只好在這裡吃了。
「在這裡吃?有沒有皇帝的東西好吃?」孫逸飛絕頂聰明,一點也不願吃虧,挺會精打細算的。
李婉兒低頭笑了一下,「嗯!我叫小蛾吩咐御廚,整最好的菜上來,好不好?」難為她,一向本著「雙倍報復」的精神,如今不但不恨孫逸飛,居然還要整最好的御膳給他吃?
孫逸飛滿意地道:「小公主,你真好,小飛兒真是愛死你了!」冷不防在李婉兒的嫩臉上,狠狠擰了一下,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哎喲!你是找死啦!」李婉兒怒道。好在剛才,她已經暫時遣散了貼身侍女,否則她們多半會為主人鳴不平。
孫逸飛哈哈大笑,急忙跑進浴室裡,回頭道:「小公主,吃飯之前,我先要洗澡啦!」
李婉兒羞紅了臉,急急地阻止:「不可以!臭男人不可以在我的……浴室洗澡!」
「哼,小氣鬼,你讓小盈盈沐浴,為什麼不讓我?你再叫,再叫我就非禮你!」孫逸飛說著,再一次露出邪邪的笑容。
這句話很有震懾作用,李婉兒一時語塞。
孫逸飛又安慰道:「乖婉兒,咱們都是小孩子,洗澡不怕不怕!對了,你有沒有男人的衣服?我的衣服髒死啦!」
李婉兒垂下頭,低低地道:「我有時會女扮男裝,出去闖蕩江湖……是有兩套衣服,我叫小蛾拿給你……」
小盈盈一直不高興地噘著小嘴,一句話也不說,這時才委屈地接口:「哥哥,你不可以穿她的衣服,我也不穿!咱們不要吃飯了,把衣服還給她就走,好不好?」
孫逸飛自有他的理由:「哥哥髒死了,來到皇宮不沖涼,那會被人笑話的。」
小盈盈不再說話,別過頭去,顯然正在生著悶氣。
李婉兒因為聽孫逸飛說盈盈是他的妹妹,所以並沒有往心裡想去。現在只是感覺小盈盈的表情怪怪的,心想:「這個小丫頭,她想幹什麼呢?」來不及細想,招呼外頭的小蛾,為孫逸飛送衣服去。
小蛾比較懂事,怕有損公主的貞潔,低聲道:「公主,你真的想讓小壞蛋……到你的浴室洗澡?要是皇上知道了,非剝了奴婢的皮不可!」
「你不說,我不說,有誰知道呢?」李婉兒一向隨性,不以為然地道。
小蛾不得不聽,取了公主平時女扮男裝時用的衣服,為孫逸飛送去。李婉兒又吩咐她,到御膳房裡,要廚下弄來一頓最豐盛的午餐,以饗孫逸飛和小盈盈。
孫逸飛老實不客氣,猶如進入自己家裡,來到豪華的浴室,鼻中聞著香噴噴的氣息,身子浸著熱氣騰騰的清水,不由得哼起了自編的歌謠。別提多愜意了。
那歌謠是這樣唱的:「從前有只小公豬,小公豬很刁蠻,她長著一雙大大的母老虎一樣的眼睛,她的屁股翹翹的……她就是唐國的小公豬!」
老天爺,「小公豬」和「小公主」諧音,這不是罵李婉兒是在罵誰?李婉兒只氣得臉色一陣陣地發白,嬌軀在浴室外頭徘徊,只等孫逸飛出來,非狠狠地修理他一頓不可!
可是孫逸飛,越唱越是起勁,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眼看已是近午了。過一會,父皇就要派人來接小公主,一道兒到長安城最大的酒樓——長安酒樓,去御用晚膳,與民同樂。
李婉兒開始急了,焦聲道:「小壞蛋!你是不是死了?還不快點出來!要是我父皇知道,一定把你的歪腦袋砍了!」
「不怕不怕,小爺我還沒洗夠呢!皇家的浴室真不賴,這一躺下,還真想躺一輩子!」孫逸飛不慌不忙,又道:「從前有只小公豬,小公豬很刁蠻,她長著一雙大大的母老虎一樣的眼睛……」
李婉兒實在忍不住了,大聲罵道:「小淫賊,壞小子!你在罵誰呢!」
「我在說小公豬呀!咦,小公主你為什麼要生氣?小公主,小公豬,小公豬,小公主,哈哈!」最後那串笑聲,別提有多得意。
李婉兒恨得牙癢癢,偏偏無可奈何。轉眼一望,小盈盈不見了!
小盈盈會到哪裡去了呢?李婉兒急忙跑到外室問宮女。小蛾從御膳房回來,說道:「公主,那個小女孩拿著您的令牌,一徑地跑出皇宮了,奴婢剛好撞見,攔不住……」
「她為什麼要跑呢?而且還偷走了我的令牌?」李婉兒微蹙柳眉。其實她的心裡,是有些兒明白的,那個叫盈盈的小姑娘,八成兒是吃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