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老爺、師爺,辦案幾十年來,還沒見過這種不講理不怕官的孩子,不由愣住了。半晌,縣老爺才道:「總之你犯了錯就得懲罰,若是沒有銀子贖身,只怕……嘿嘿!」
「嘿嘿」的意思是什麼,孫逸飛想想都明白。他就有那股倔性,哼聲道:「難道我沒有銀子,你們就要殺了我嗎?真不講理。」
縣官老爺厲聲道:「小屁孩,真不知死活,見了本官毫不下跪,可是想……造反嗎?」說到後面幾個字,聲音不覺小了些。事實上「造反」兩個字是用不到一個小孩子身上的。
孫逸飛偏偏不跪,蠻不講理地道:「這輩子除了爹娘,小飛兒還沒向別人下跪呢!他們的酒有問題,你們當官的為什麼不管?酒樓塌了一定是建築師傅偷工減料,那些人受傷了,是因為他們愛看熱鬧,不想逃走。」
孫逸飛反咬一口,直叫縣官老爺和師爺大感頭疼。縣官老爺歎口氣,冷冷地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明日昇堂,本官可會秉公辦理的,到時可有你的苦頭吃!」
「可是我……沒有銀子賠償,那該怎麼辦?」孫逸飛嘟著小嘴,道:「不知牢房裡的飯好不好吃?告訴你,我的小飛龍一頓能吃五十碗飯,小雞雞能吃十碗飯,哼,你們如果想關我長大,再長大,那也不打緊,只要有飯吃就行。」
聽說有飯吃,身旁兩隻受制的恐龍,立刻歡嘶回應。
縣官老爺沒轍了,心忖:「這個孩子好生奇怪,軟硬不吃,聰明伶俐,真是可愛得緊。明日昇堂,總得了結此案,我又怎能對一個小孩行刑?」
這一下,堂堂縣官老爺不禁犯難了。
孫逸飛道:「官大人,你是好官兒,不如放了我們吧。下輩子小飛兒發達了,你再投胎過來,我天天給你好吃好穿的,天天報答你好不好?」
小孩子說得天真,可把縣官大人窘得說不出話來。「投胎過來」,不是做了眼前這個小屁孩的兒子?虧得孫逸飛想到這個點子。
師爺怒道:「臭小子,你敢侮辱大人,看我掌你的嘴!」說著,一掌拍向孫逸飛左頰,「啪」地一聲,在他嬌嫩的臉上印出五個手指印。
這一來可惹惱了披羽蛇翼龍,只覺小主人受了委屈,它自己亦會滿腔怒火,「嗷」地一聲厲嘶,集中渾身力氣,「崩」然聲響,綁身的繩索斷了兩根!然後一個縱躍,守在牢房門口,恰恰堵住了縣官老爺和師爺的退路,呲牙咧嘴躍躍欲試,好不可怕!
縣官老爺、師爺嚇得臉色發白,大氣也不敢出,直愣愣地盯著翼龍,生怕對方怒極猛撲。這時牢房外頭早已聚集了幾十位準備待命的獄卒,見披羽蛇翼龍發威,個個屏息靜氣,不敢上前。
孫逸飛得意了,道:「官老爺,你還是放了我吧。我叫小飛龍和小雞雞給你們幹活好不好?小飛龍好能幹,一個頂得上兩百個!只要你幫我了結案子,我們三個從此就是你的手下了。」
縣官老爺暗裡拭了拭汗,不知孫逸飛這話是什麼意思,怔在當場。
師爺比較圓滑,瞧出情勢不對,輕輕推了縣大人一把,低聲道:「大人,這隻怪獸……好生可怕,今晚咱們……不妨答應下來,一來解了今日之圍,二來可令怪獸為我們捉拿犯人,豈不一舉兩得?」
縣官老爺茫然應好。孫逸飛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吩咐道:「你這位師爺,給小爺我鬆鬆綁好嗎?」
師爺回首望了虎視眈眈的翼龍一眼,緩緩地走到孫逸飛面前,為他鬆了綁。
孫逸飛一旦自由,越加神氣起來,道:「師爺,你過來。」直待師爺顫微微走近身旁,才邪邪一笑,以更低的聲音道:「咦,你剛才是不是打了小爺一掌呀?」
「這個……這個……」這叫師爺如何回答呢?
孫逸飛將目光飄向披羽蛇翼龍,大聲道:「好龍兒,你會自己鬆綁麼?好樣的,一二三,『崩』!」
說也奇怪,披羽蛇翼龍一聽主人為自己打氣,只樂得差點忘了形,雙翼一展,運勁外沖,「崩崩」聲響過去,身上剩下的繩索全都寸寸斷裂,真是好大的力氣!
這時新頜龍好像也摸著解困的門路,正用自己的尖嘴,往綁身的一條粗蠅靠近,一次,兩次,三次,不停地湊前,不停地移動,終於將其中一條繩索咬斷了。剛好那條繩索是捆綁的主線,一旦斷開其餘的就全鬆弛了。
就這樣,兩隻恐龍,都自個兒解圍了。這份能力和思維,直叫牢房內所有的人,嘖嘖稱奇,幾乎忘記了身在險地,更別說上前捉拿怪獸了。
師爺見此情景,臉色瞬息萬變,低聲回答:「是的,剛才……掌了你一個耳光。」
「嗯,這就對了!」孫逸飛理直氣壯地道:「小爺我從來不吃暗虧,你小心接回呀!」
「啪!啪!啪!」孫逸飛抬起小掌,用力地甩向師爺,大聲地道:「小爺我,自從闖蕩五界四洲,黑道白道不黑不白道,誰也不敢欺負,否則一比三,報復加報復,叫你慘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