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一邊躲避紅塵煉氣士的無禮,一邊掙扎道:「你瘋了嗎,快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
可紅塵煉氣士偏偏不放,喃喃道:「你是我的,從此你是我的!」
白蘭又氣又恨,一時無措,只顧掙扎不休,卻哪裡掙得脫手?只因成親之後接著懷孕,已經耽擱了功法的修煉,近日又為花果山開發操勞,身子早已疲憊,真不堪紅塵煉氣士這番折磨,突然急怒攻心,腳下一個趔趄,一口氣上不來,絆倒進紅塵煉氣士的懷裡。
紅塵煉氣士大喜,雙手順勢一兜,把她圈得更緊了。正在這時,孫悟空從後山巡視回來,半空裡見個正著,急墜觔斗雲,怒叫:「你們在幹什麼?」
白蘭忙定心神,暗叫一聲糟,甩脫紅塵煉氣士的懷抱,解釋道:「大哥,你可回來啦?我們沒有什麼,剛才我……大概累了,差點昏倒地上,是紅塵兄扶住了我。」
哪知紅塵煉氣士冷冷地道:「你我心知肚明,恩愛有加,又何必解釋?」
白蘭大急,氣得差點落下淚來:「煉氣士,我一向當你為最好的朋友,想不到……你竟然這樣侮辱我!你走,快些走,從此我不要再見到你!」
紅塵煉氣士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苦笑。孫悟空原就性暴,當即掄起金箍棒,望紅塵煉氣士面門就打。紅塵煉氣士見目的達到,不敢戀戰,隨便應付了幾招,就撒手逃去。
悟空罵罵咧咧,正要追去,白蘭阻止道:「大哥,讓他走吧。你別聽他胡說!」
悟空心中有絲懷疑,又想夫人一向冰肌玉骨,賢惠端專,不會做出那種有辱門風的事,遂不再追究,轉口道:「白妹,以後少跟他來往。」
白蘭點首說是,兩人回到水簾洞內。食罷晚飯,已是月色深濃,夫妻倆在內室好一番溫存,才相擁而睡。
花開花落,靈山荏苒。九月中,已是白露為霜的季節了。紅塵煉氣士沒再出現過,白蘭懷胎剛剛八月,肚皮脹得老大。悟空笑道:「看你這個肚子,比我佛如來還脹,說不定是一對雙胞胎呢!」
白蘭嬌靨飛紅,輕輕捶了他的胸膛一下:「貧嘴!如是雙胞胎,可不害苦了我?」想了想又道:「要真是雙胞胎多好,咱家可就熱鬧多啦。」
時值近午,花果山的深秋氣候祥和。悟空沉浸在家庭的溫馨之中,忽又遙望雲端,回想著過去跟師父、師弟取經種種,不由輕輕一歎。白蘭道:「大哥,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師父、師弟們不知道怎樣了。」孫悟空搖了搖頭。
白蘭「哦」了一聲,默默無言。兩人漫步在山花爛漫的林蔭小徑,緩緩走回水簾洞。翌日巳時,前山傳來巡哨的回報,說是有一個肥豬模樣的男人帶著夫人前來拜山。悟空大喜,如同一陣風般飄出水簾洞外,眼前所見不正是師弟八戒?
師兄弟這一見面,打了幾個哈哈。八戒首先道:「猴哥,俺老豬帶著娘子來看你了。」又向身旁的妻子高翠蘭道:「還不快見過猴哥!」
高翠蘭和悟空早在十幾年前就已見面,立時迎上來叫聲「大聖爺」。悟空嘻嘻一笑,道:「你們果然在一塊兒了,八戒,當日是老孫小看了你!」
八戒道:「是娘子記掛著我。」忽又眨眨眼,咦了一聲:「猴哥,瞧你春風滿面的,是不是也有喜了?」
「老孫正要跟你說,來,咱們一同進去,見過你嫂子。」悟空說完,在前領路。
三人走回水簾洞內,白蘭正在內室休息,聞聲出來,跟八戒、翠蘭見了面。兩女都是賢淑女子,俗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兩個女人一片心,雖然初初見面,總有一些體己話要講,就一同轉入內室去了。
八戒望著兩人身影消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猴哥好樣的,白骨精居然成為你的娘子,並且被你馴得妥妥貼貼的,俺老豬一百個佩服!」
悟空心想:不定是誰馴服誰呢!道:「你老豬也不賴啊,高翠蘭十幾年空閨,等的就是你這隻大笨豬。咦,八戒有了娘子,可敢在外拈花惹草?」
「猴哥別說挖苦話啦!」八戒愁眉苦臉,「老豬哪敢?西天歸來之後,老豬也看開了,只想和娘子、兒子一家人平平安安過日子。」
「對呀,平平淡淡即是真,安安樂樂就是福。你可看出花果山比之從前不一樣了?那是我夫人的功勞。」悟空當下說起白蘭的諸般好處,言下自豪無比。
不一會,自有猴孫整頓佳餚美酒,悟空、八戒坐上席位,又差小猴去請白蘭、翠蘭。卻見二女同時出來,白蘭喜滋滋地道:「大哥,原來翠蘭妹也有身孕。我和翠蘭妹一見如故,你與八戒又是生死之交,若能彼此結為親家,豈不是好?」
悟空、八戒拍掌叫好!算起時日,翠蘭懷孕要比白蘭慢著幾月,以後若是生有一男一女,那就結為親家,若是兩男或者兩女,那就結為異姓兄弟、姐妹,當然是悟空之子為大。商量既定,彼此交了信物。白蘭交與翠蘭一隻碧玉鳳釵,翠蘭交與白蘭一塊龍形玉珮,皆是上等溫玉,觸手滑膩。
這一來,悟空和八戒親上加親,好不歡喜。這一頓酒宴直吃到天色向晚才罷。
此後幾天,八戒和翠蘭一直做客水簾洞,與悟空、翠蘭大談過去種種、現今未來,覺得光陰似箭。當然,他們也談起師父、師弟,幾多感慨。
幾日後八戒夫妻道別,悟空、白蘭熱情相送。好在兩家男人都會駕雲施法,來去飛快,經常互有往來。終於等到白蘭懷胎十月,悟空請來一位接生婆婆,為白蘭接產。孰料白蘭難產,躺在床上呻吟了幾天,嬰兒就是不見出來。
悟空大急,一個觔斗雲翻上天庭,想問送子娘娘,到底是為了什麼,偏要折磨他的妻子?正趕上天庭內戰,送子娘娘奉命外公,於是又找月合老人。月合老人道:「大聖爺,賢夫人難產這事,小的不知情呀!」
悟空道:「老孫不管!快快叫送子娘娘回來,否則我一棒敲破你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