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想不到姐姐的也來看皇上啦!」祥妃故意挺起尚未凸起的肚子,陰陽怪氣道:「趕得到是及時呀!」
百花也毫不示弱,馬上回道:「祥妃妹妹這說的是哪裡話呀!皇上在百花宮只住了五六日,看把你急的!人總有個養身的時候,你現在有身孕,這伺候皇上的事啊,還是讓姐姐來替你分擔吧!皇上不是說了嘛,你現在不宜多動!還是好好養胎要緊呀!」
祥妃冷言道:「姐姐這話就說岔了!聽說當初你懷有琮正的時候,還不是天天纏著皇上陪著你呀!還跟皇上說什麼只有母親高興了,這肚子裡的孩子才聰明嘛!你怎麼這麼見忘啊!」
百花不屑的回道:「有嗎?你是道聽途說的吧?本宮怎麼就記不得了?」
「你那是貴人多忘事!」
「喲,妹妹這是說什麼話嗎?再貴也貴不過你呀!」
這倆女人邊說邊鬥嘴,聲音已傳到了御書房,泊天不悅,大聲怒道:「是誰這麼大膽,敢在御書房外喧嘩?」
伺候的太監忙回答道:「回皇上!是百花皇妃與祥妃!」
泊天眉頭一皺,生氣道:「讓她們統統都給我滾回去!朕今晚哪兒也不去!」
「是!」
太監只得如實下去傳旨,百花與祥妃聽到泊天不讓她們進去,驚訝道:「公公!皇上這是怎麼了?為何不讓本宮進去呀!」
「是呀!本宮都好幾日沒見過皇上了呀!」
「唉,倆位娘娘,皇上正在生氣呢!你們還是請回吧!如果再鬧,只怕皇上真要動怒了!」
祥妃憤憤的看了一眼百花,冷笑道:「這回滿意了吧?!誰都見不到皇上!」說完轉身拂袖而去。
百花沒有理她,只對那太監道:「那就麻煩公公,讓小璃把點心送進去吧!皇上還沒用過晚膳呢!」
「還是讓老奴替您送進去吧!」
「不!公公放心!皇上見到小璃,絕對不會怪你!」百花說著掏出一包東西,往那太監手裡一塞道:「如若皇上真不想見,讓她出來便是!」
那太監接過東西,手一掂,心裡便知份量不輕,臉上馬上掛起笑容,道:「那就試試吧!」
「謝謝公公!那本宮先回了!」百花說完轉身來到娉婷身邊,向其投來信任的目光,微微點一下頭後才舉步離開。
見娉婷還呆呆的站著,那太監上前輕聲道:「小璃姑娘,進去吧!只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你可要小心伺候了!」
「噢!謝謝公公關照!」說完輕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御書房內燈光明亮,娉婷靜觀其內,裡面裝飾簡單雅致。此時泊天正坐在書桌前專心致志的批閱著奏章,其身後一副行雲流水般的草書金屏風道是給書房增添了幾份雅致。在書桌二側整齊的擺放著二張椅子,在茶機上都擺放著盆景,倆邊牆壁掛著二副書畫:一副山水行,另一副梅花圖!就是不知那書架擺在何方。
娉婷安靜的站在邊上,過了許久泊天只覺得有些手酸眼花,才擱筆,伸了伸手想休息一下。不想抬頭卻見娉婷正默默的站在邊上,驚訝道:「小璃?!你怎麼會在這裡?」見她要行禮,忙道:「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必行禮。」
「謝皇上!」娉婷抬頭見他正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自己,連忙又低了下去,不免又有些緊張起來,道:「是百花皇妃讓奴婢給您送糕點。是奴婢打擾您休息了……奴婢這就走……」
「別走!」
泊天走下書桌來到她面前,輕輕抬起她的頭,目光柔和的落在娉婷臉上,輕聲道:「別再稱自己奴婢好嗎?只要你願意,朕馬上能讓你與百花一樣,冊封你為貴妃!」
「不!」
娉婷忙甩開他的手,往後倒退幾步。她沒想到泊天會突然說出這番話,平常並未見他有此意途,自己背過身,心慌的有些語無倫次:「皇上……小璃只是個宮女,並無任何才華……奴婢……奴婢……啊!」
「別叫!讓朕抱抱你!」泊天突然從身後抱住娉婷,讓其大驚失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為了不暴露身份,只得先忍著!但不管怎麼說,對於娉婷來說,這份意外的感情,她無論也接受不了!更有些害怕!泊天似乎也發覺她在發抖,這才鬆開手道:「為何如此怕朕?每次你與朕下棋,你都在迴避朕。為什麼?」
「皇上!小璃不是燕如意!」娉婷稍稍平靜了一下心態,低聲含語道:「百花皇妃聰慧賢淑,有此佳偶您應該知足……」
「呵!你在為百花說好話!」泊天冷笑一聲道:「百花是聰慧,所以她知道如何抓住朕的心!你只不過是她手裡的棋子!難道你願意任人擺佈?!」
此時娉婷已恢復了冷靜,她抬起頭,淡然道:「別人或許都希望能得到皇上您的恩寵,夢想能在這宮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但小璃卻不羨慕!」
「為什麼?」泊天喜歡看她的冷靜的樣子,喜歡聽她冰冷的話語。
「皇上,小璃沒有靠山!小璃更不會玩心計!所以想好好的在這宮裡生存下去,那就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本份!百花皇妃對小奴婢有知遇之恩!她讓奴婢做的,奴婢義不容辭!」
泊天笑了,隨口問道:「如果她將你送於朕呢?」
「不!不會的……」娉婷顯得底氣不足了。
「哈哈哈……」泊天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開懷大笑道:「有趣!真是有趣!小璃,你雖然沒有燕如意的聰明才智,但你卻比她更可愛!難道你不覺得奇怪嗎?百花為何讓你留下來?」
「是讓奴婢送糕點……」
「你說朕會缺少人送糕點嗎?」
「……」娉婷一時愕然,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嘴唇,只等著他的下文。
「唉!」卻不想泊天感歎了一聲並沒再為難娉婷,而是直接坐回到龍椅上道:「朕不缺女人,唯一缺的是交心的人!你果真與她們不一樣!如果百花與祥妃都像你一樣心態平和,朕也就不會這般心煩了!」
娉婷有些詫異,輕聲道:「皇上!其實娘娘們因你而鬧矛盾也很正常,您不必太往心裡去……」
「是啊!朕一直是這樣想!也一直這樣做!她們倆個心眼都小!只要朕稍微對誰好一點,就會心存不滿!朕寵幸過的新妃,不知有多少人是被她們給逼死的!」泊天說著眼內又流露出一絲傷感的溫情:「所以朕一直沒有碰你!朕不想傷害你!朕能夠每天看到你就很高興了!明白嗎?雖然今日百花能夠讓你來伺候朕,但一旦朕恩寵於你,她們倆人定會聯手,想盡辦法除去你!」
「皇上……」娉婷沒想到泊天竟然什麼都明白,更會為自己想這麼多!他放過自己,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心中有說不出的滋味,似有不安,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朕明白,你是想問朕既然知道,卻不管不問是嗎?」娉婷點點頭,而泊天卻搖了搖頭苦笑道:「百花皇妃其家族在朝庭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想動她談何容易!至於祥妃……朕確實寵愛她!她有著讓人著迷的身姿,勾人魂魄的歌舞,讓朕無法釋懷啊!小璃,你是不是嘲笑朕無能?」說完他又將目光緊緊的盯著娉婷。
娉婷搖了搖頭道:「都說百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更何況是皇帝家!奴婢理解!」
「噯!又忘記了?以後在沒有他人,在朕面前不准再喚奴婢!聽明白了嗎?」
「嗯!奴…」娉婷馬上換口道:「小璃遵命!」
「來!坐下,幫朕出出主意!」泊天突然挪了挪自己的身體,空出一邊的位置道:「放心!朕不會輕薄於你!」
「可是皇上這於禮不合呀!」
「朕是皇帝!現在又沒外人!坐下!」
那可是皇帝的專座啊!娉婷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坐了上去。拘束道:「皇上,您有何為難之事嗎?小璃愚昧,不知能否為您分憂。」
「你看這個!」泊天說著從桌上拿出一本奏折道:「這是華宰相早朝之時呈遞上來的!」
娉婷接過細細看完之後才明白,百花將自己獻給泊天,無非就是想用自己來取悅泊天,以便讓自己的兒子能夠順利當上太子!驚訝的抬起頭,道:「原來如此!」
「明白了嗎?」泊天問道。
娉婷臉不由的沉了下來,問道:「那皇上您的意思呢?決定立琮正為太子了嗎?」
「在目前看來,立琮正為太子也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朕擔心……」
「皇上擔心他會與大皇子一樣是嗎?」
娉婷的話讓泊天大吃一驚,直直的盯著她看半天才道:「你怎麼知道?」
「不瞞皇上,小璃遇見過大皇子!他好像病得很厲害!」娉婷見其神色變得憂鬱起來,便問道:「皇上!怎麼了?」
「是王皇后的詛咒!」泊天不無憂愁道:「她的賭咒在一一實現!」
娉婷好奇道:「詛咒?什麼詛咒?」
泊天嘴角抽動了一下道:「當年王皇后一直氣憤朕寵愛百花,後來請巫術想害她!後來被人發現,自知死罪難逃,才上吊自縊。而王皇后在死前下了詛咒:泊天無後!摩羅必亡!」
「這樣的話可信嗎?」娉婷安慰道:「皇上,這只是說說,世間哪有咒語?!」
「不!她的咒語在她死後就實現了!朕原本覺得有愧於她,故準備立琮文為太子,可朕召書還沒下,琮文就突然得了怪病!就邊太醫都說不上病因!而後幾年內,朕的妃子也不再有生育……母后日日燒香,只為替朕祈福!如今祥妃好不容易懷上,朕自然更加珍惜!朕知道百花的用意,只是朕擔心王皇后的詛咒再次實現啊!」
娉婷卻笑了!泊天不解,道:「小璃,你笑什麼?」
「不知皇上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鬼嚇人還嚇不死人!但人嚇人卻能嚇死人!」
泊天苦笑道:「你是在取笑朕嗎?」
「小璃不敢!不過這事既然已提了,我想二皇子已經不安全了!」
「為什麼?!」泊天吃驚道。
「不過你不用太過於緊張,我聽百花皇妃說過,國舅已派二位武林高手暗中保護二皇子!」
泊天看著娉婷,那眼神似乎想將她看穿,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小璃,你到底是誰?朕怎麼感覺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比朕看得清楚呢?」說著伸手去撫弄她臉前的碎發,娉婷連忙往後一靠,不想是自己虛驚了。只道:「皇上!小璃身在百花皇妃身邊,很多事情也是耳聞目染。」
「嗯!百花是個會算計的人,你跟著她定也會學到很多東西!」泊天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並瞇起眼睛看著娉婷道:「那你的意思是立還是不立?你還沒回答朕呢!」
娉婷連忙站起身跪下道:「皇上!這立太子是摩羅國的大事!小璃怎敢妄加斷言!」
「起來!」泊天扶起她道:「朕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娉婷猶豫了一下,道:「那就立吧!」
泊天輕輕一笑道:「呵呵!看來百花平日裡確實沒白寵你呀!」
娉婷並不在意他的話意,繼續道:「皇上如果不立這太子之位,不單百花皇妃不高興,只怕還會影響整個朝庭!況且這也是遲早的事!如果皇上一直擔心這詛咒之事,難道真的就不立了?那摩羅國的將來怎麼辦?讓於他人?!」
泊天歎息道:「唉,你說的也有理!只是朕還是有些擔心哪!」
「皇上,您應該多多保重自己才是!時間久了,很多事情你才能看得更為清楚!」
「好!朕聽你說話心裡就是舒暢!」泊天說著從身邊拿出一塊玉珮道:「小璃!這塊玉珮送給你,見此玉珮就如見朕!如果將來遇到什麼急事都可以派上用場!」
「這……」娉婷接到手裡,感激道:「謝謝皇上!」
「朕只怕有朝一日自己一疏忽,不能及時出現救你!有這玉珮在,就放心多了!」
娉婷看著泊天滿臉高興的樣子,感覺心頭越是沉重,他為何對燕如意這般癡迷呢?他如此這般照顧自己,無非就是把自己當成如意呀!
門外傳來公公的聲音:「皇上!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
「再等一會兒!」泊天笑著拿起娉婷帶來的糕點道:「朕肚子餓了!你陪朕一起吃點吧!」
「小璃不餓!皇上還是您吃吧!」娉婷說著起身道:「我幫您倒水!」……
娉婷很晚才回到住宿,這一整天的事,搞得她頭暈暈的。先遇到羅琮文,晚上又聽泊天倒苦水,這時候她才感覺到摩羅國宮內的情況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琮文明明是中了催魂散,可太醫們卻說不知道!最可笑的是泊天竟然還聽信詛咒之說!那麼琮文的毒是誰下的?那詛咒是誰傳出來的呢?
亂!娉婷越想越亂!這端自己所查之事毫無頭緒,那邊又有遇事。琮文該不該救呢?泊天之事,自己要不要幫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