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衡蕪的破院子裡住了好幾天,蘇瀾依那叫一個氣悶啊!那天自己本來心血來潮想要和那兩個女子玩玩遊戲的,比如什麼老鷹捉小雞啊,跳房子啊等等的,誰知道那兩個人根本把自己當做空氣一樣,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為所動,娘的!果然是殺手!
自從那一天過後,衡蕪也是不見蹤影,頗有種把自己放在了這裡就不管不問的樣子,發什麼神經!都過去好兩天了,那個傢伙還不來找自己?真是氣死人了,隨便一下就生氣成這樣了,真是……不過轉念一想,這個地方擺明了是大隱隱於市的作風,他找得到自己麼?
想到這裡,蘇瀾依騰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不行,自己總要給那傢伙一點線索找自己吧,不然還真不回去了?
在這裡住了這麼幾天,其實心裡也已經想清楚了,彥琛從頭到尾根本就沒說過不相信自己,他強調的一直都是自己太晚回去,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還是碰到衡蕪心裡心虛了?不管是哪種,那傢伙擔心的還是自己晚回去……想到這裡,蘇瀾依心裡泛上來一種甜甜的感覺,這幾天他不在身邊,確實睡不安穩呢……
嗯……想他了。
不知道是第幾次打開門,原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應該是滿臉的陽光,沒想到今天似乎出了意外,太陽公公被綁架了?
不悅地睜開眼睛,蘇瀾依就看見了衡蕪那傢伙一臉漠然橫在自己面前,這傢伙有毛病!把自己扔在這裡一句話不說,現在又跟塊豬排似的擋在門口,是想怎樣?
斜睨了他一眼,蘇瀾依涼涼地開口,「喲,小女子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衡蕪門主大駕光臨啊,衡蕪門主門中事務繁多,終於有空啦?真是難得,難得啊……」
「女人,你什麼意思?」這個小女人,是在埋怨自己不理她嗎?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是升上來一股莫名的情緒,有些喜悅,又有些慌亂。
「我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我哪裡來的意思,我要走了,麻煩門主大人讓一下。」伸出手在他身側拍了拍,蘇瀾依作勢就要抬腿出去。
「你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衡蕪眼神中閃過一絲難言的情緒,「回去了?還是他來接你了?」
「接我?你這個破地方他找得到我麼?我要出去!」
眸子暗下來,衡蕪鬆了抓在她手臂上的力道,最終還是要走,是自己遲了嗎?因此注定要看著她和別人的幸福,真的遲了嗎?
見對方突然沒了聲音,蘇瀾依有些驚詫地抬頭看去,那傢伙居然一臉的落寞。蘇瀾依心裡一驚,有些忐忑地看著這個貌似陰晴不定的傢伙。他怎麼了?是想挽留自己麼?可是既然想要自己留下來,幹嘛把她丟在這裡不管不問的……
好吧,蘇瀾依心裡的某種種子發了芽,歎了口氣。
「殺手頭子,我在走之前送你一個禮物吧。」
「什麼禮物?」
接下來一個時辰內,幾乎是整個院子的人都被蘇瀾依搜羅了出來,結果就是一群人滿臉黑線地聽著蘇瀾依講解的那個遊戲……
眾人都是一臉的求助神態看著那個也是一臉尷尬的門主,這遊戲要怎麼做?太可怕了,想想看自己可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居然要做這種東西,傳出去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誰知道,那門主竟然……
「按她說的做。」
冷冷一句話,威力卻是足夠的。接著,整個院子的人都只能像只被人擺弄的綿羊一樣,被蘇瀾依使喚來使喚去,眾人鬧騰了一會兒,終於坐定。
蘇瀾依滿意地看著眾人都在自己的指揮下,安分坐好,那麼遊戲就要開始了!看著站在一邊的衡蕪,蘇瀾依原本是打算要他帶領大家做的,不過考慮到他作為門主的身份,還是不要拆他的台了,所以……
「下面,我們開始!一,二,三,丟,丟,丟,丟手絹……」
好吧。蘇瀾依是個強人,居然想出要一個殺手門跟著自己做丟手絹的遊戲……也不知道那個衡蕪門主是怎麼鬼使神差地答應這個人的。而且還是那種莫名其妙的規則,簡而言之就是,所有的人都不准用武力解決,只能撒開兩條腿跑,絕不能用輕功。並且還規定被追到的人或者輸掉的人必須仰天大笑三聲……
除了黑線,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不過,漸漸地,那些原本面無表情的人似乎是被蘇瀾依賣力的參與給感染了,臉上除了沒有表情以外開始慢慢多了好幾種表情,有幾個甚至還對這個遊戲也開始投入起來。
蘇瀾依心裡是很滿意的,起碼他們可以知道其實笑起來並不是那麼難,一個可以微笑的人,就一定可以善待自己一點。就像現在的自己,在彥寒離開後,也開始心情開朗起來,即使背負著仇恨。
而那衡蕪卻一直站在一邊,從一開始的滿臉黑線到沒有表情,到如今竟是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是因為她嗎?
她一身的淡綠的衣裙,襯得她整個人靈動飄逸,就像是自己剛見到她時的模樣,氣質清冷卻是不失俏皮。她大概也是不知道她那雙眼睛的魔力的吧,清澈如泉,璀璨彷彿天上的星辰,定定地望著你,柔波蕩漾,像是黑寶石一般。她也一定不知道,她細微的動作帶來的心動,她扶著自己的眉心說著輕柔的話語,她對著自己冰冷的卻還是說了那句謝謝,她……
從什麼時候開始,心裡面已經住進了一個人。
可惜,她已是人妻。
黑色的瞳仁裡閃過一絲黯然,在眼光飄向陽光下奔跑的那個人時,卻又是霎時柔和起來。細碎的陽光灑在她身上,綠水晶般耀眼。她笑得像是一朵花,如瀑布般的長髮飛揚,在陽光下搖曳生姿。
她,真的挺美。
在院子的某一處角落裡,一個身穿著紫色羅裙的女子靜靜看著這一幕,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愫。溫柔如水的眼神一直都注視著那個站在院中間巋然不動的人,手在衣袖下握緊了,良久,她轉身離去。
門主,你動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