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蘇瀾依躺在竹屋內的搖椅上,心神好些不寧。彥琛去上朝了,自己一個人待在王府裡還真不是個事,這麼下去,非把自己養成個豬不可。得找點事來做做,消遣消遣。
瞇起了眼睛,蘇瀾依開始思索起來。貌似還是可以有事情做的,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蘇瀾依大聲喚著,「冬兒,小南,冬兒,小南,都過來!」
不一會兒,就聽見冬兒和小南的聲音在屋外喊起來。蘇瀾依一個挺身就從搖椅上蹦了起來,快速地跑到了外面,就看見兩個丫鬟正站在湖邊對著竹屋喊著。心裡一陣鬱悶,這個彥琛真是的,死活不肯造一座橋起來,那座浮橋誰敢過?每次來到竹屋都要他抱自己進來,每次都被他吃豆腐……
臉色微微紅了紅,蘇瀾依只能無奈地對著湖對面的人喊著,「你們去給我找個木匠過來,還有我要一堆木材,要王府的人給我弄一些來。另外叫那個木匠到了之後,在前廳等我。」吩咐了她們要做的事情,就又回去竹屋裡。
專注地開始在書案上畫起圖紙來,想著等到自己畫好的時候,彥琛也差不多要下朝回來了,到時候要他帶自己出去就好了。對了,一定要叫那個傢伙教教自己輕功,不然以後還得了!
想著,就動筆開始畫起來。
等到祁彥琛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蘇瀾依一身白衣,聖潔如天上墜落的仙子一般,坐在書案後面,兩條小腿不停晃蕩著,像個俏皮的孩子一樣。手裡拿了一支筆,在紙上專心致志地畫著什麼東西,全神貫注的樣子,還時不時咬咬筆頭,作沉思狀。
忽然記起那天她來找自己幫忙的時候,也是這樣沐浴了一身的陽光,坐在自己的面前,神情專注的樣子,好像把世界都拋到一邊去。
這樣的她,有一種奪人心魄的光芒。她如今已是真實地在自己面前,成為自己的王妃,想到這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不過腦海中隨即又閃出朝堂上那群窩囊廢竟然要自己去娶那個和親公主的情景,黑眸中不禁升起一抹凜然的怒氣。
蘇瀾依畫好了抬起頭來,就看見鐵青著臉站在住屋門口的祁彥琛。那傢伙似乎心情很不爽的樣子,是怎麼回事?不知道事情原委的蘇瀾依一臉迷茫地看著眼前的人。
對方在看到蘇瀾依這樣可愛的表情的時候,霎時臉就柔和了下來,再也提不起怒起來。他慢慢走到蘇瀾依身邊去,長長的雙臂圈住她的腰,把頭蹭到她脖頸上,語氣輕柔,呼出的溫熱氣息就噴在她的耳邊,惹得她一陣輕顫。
「瀾依,在做什麼?」
非常勉強地忽視他帶來的曖昧氣息,蘇瀾依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自己說過要給他一個驚喜的,所以就把那張畫放在了之前他畫的畫下面,不讓他看。
「不告訴你,到時候我做好了給你。嘻嘻……」
祁彥琛也不追問,看著眼前的人嬌俏的模樣,心裡騰地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熱情緒,下一秒就攫住了她的唇,不激烈的卻也是不溫柔地輾轉吮吸著。蘇瀾依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溫暖,不明所以,只能有些生澀地回應著,輕輕觸碰他的唇,他的舌頭。
結果就是,蘇瀾依又一次成功地惹了火。
「瀾依,永遠都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他依然沒停止他灼熱的吻,吮吸著她後頸上的嫩膚,留下一個個紅紅的吻痕,低沉的嗓音從他的喉嚨裡發出來,噴出一陣陣熱流惹得蘇瀾依又是一陣顫慄。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蘇瀾依有些氣息不穩。
「彥琛,怎麼突然這樣說?我,我不是,不是已經是你的妻子了。」
「不夠,我要你永遠是我的妻子。」
他像是個小孩子似的,沒有聽到蘇瀾依滿意的回答,他加重了力道,惡意地在她的前頸處輕咬了一口,頓時一陣酥麻的電流就竄遍了蘇瀾依的全身。他的兩隻大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在蘇瀾依的腰間摩挲著,慢慢地向上。
蘇瀾依正要說什麼,突然感覺下腹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很疼很疼,好像要把她全身撕裂一般,頓時痛苦的感覺密佈了全身,蘇瀾依倒吸了一口冷氣,額頭上開始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祁彥琛感覺懷裡的人的異常,把她扳過身來,對著自己。一眼就看見她的嘴唇變得烏黑,隱隱泛著些青紫色,很明顯是中毒的狀態。頓時心下一驚,連忙抱了蘇瀾依放到床上去。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黑眸裡盛滿了憂慮和擔心。
「瀾依,瀾依,你怎麼了?怎麼回事?」
蘇瀾依這會兒只知道痛楚像是有一千一萬隻蠍子在噬咬著自己一樣,從下腹開始不斷蔓延到上身,劇烈的疼痛讓她說不出話來,只知道虛弱地喘著氣,口中斷斷續續的聲音吐露著,「疼……疼……疼,好疼……啊……」
看見蘇瀾依這般痛苦的樣子,祁彥琛的心裡心如刀絞,到底出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見她死死咬著嘴唇,祁彥琛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手送了過去。
「瀾依,不要咬著自己……」
話還沒說完,蘇瀾依就一口咬住了他的手。痛苦像是洪水一樣淹沒了她,小時候中毒的情景歷歷在目,那種被萬箭穿心的痛苦又一次鋪天蓋地地席捲過來,蘇瀾依感覺到一種絕望的情緒在蔓延,好像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離她而去,留她一個人在陰影裡疼痛呼喊……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蘇瀾依極力抵制著那種痛楚,不讓自己流下淚來,很疼很疼。可是不可以流淚,不可以……小小的臉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慘白慘白。
突然,蘇瀾依感覺到一陣溫暖傳來,就像是一束陽光,打破了黑夜的協奏曲,跳起一支明媚的華爾茲。那股溫暖的感覺一點點蔓延開來,漸漸地似乎痛楚少了一些,蘇瀾依停止了劇烈的顫抖,只是大口喘著氣,皮膚上還停留著一陣陣的余痛。
艱難地睜開眼睛,蘇瀾依看見彥琛一臉的擔憂和眼眸裡深深的痛苦。呵,原來是他啊。彥琛……彥琛……只要有你陪著我,就好。
虛弱地朝他笑了笑,剛要撫上他面頰的手,突地垂落,蘇瀾依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祁彥琛驚恐地看著眼前突然毒發的蘇瀾依,剛剛腦子一片空白,這會兒才反應過來,大聲吼起來,「修夜——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