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寒,你怎麼會來?」
蘇瀾依看見祁彥寒之後一陣驚愕,這傢伙前幾天心裡還念叨著呢,這會兒居然真的來了?不是這麼心有靈犀的吧?
不過下一秒在看見祁彥寒一身的狼狽之後,蘇瀾依就笑不出來了。這個傢伙,原本一身的紫色錦袍此時已經是破爛不堪了,好幾處都像是被樹枝劃過的樣子,撕裂了。紫袍邊上繡著的那條金邊,早就已經匿去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髒污的印跡。
他的臉更加髒,好幾條印著黃泥的痕跡橫亙在他那張俊俏的臉上,顯得特別不協調。此時再配上那傢伙正對著他們兩個的幽怨表情,不得不讓蘇瀾依想到某種東西。
流浪狗?!
好吧,蘇瀾依承認這個想法很罪惡,特別是對一個不遠千里來追她的朋友。她眼裡閃著歉意的光芒,閃爍著神情看著身邊也是微微驚愕的祁彥琛。
「彥寒,你……你怎麼會來的?」
祁彥寒原本以為草叢中有什麼危險的不明動物,結果心提到了嗓子眼來,屏著呼吸走進來一看,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七哥和一直苦苦追著的小依。頓時心下一陣釋然,不過看著七哥攬在小依身上的手,心裡頓時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很不舒服。
奇怪的是他們兩個怎麼會在一起?難道七哥不在府中就是因為和小依在一起?七哥和小依難道關係已經這麼好了?
不舒服,很不舒服。
「小依,你……你不告而別,還說把我當朋友呢,現在居然還要問我為什麼在這裡,你說呢?」
祁彥寒說話的時候語氣森然,臉上的那些髒污都顯出一種冰冷來,讓蘇瀾依不禁抖了抖。這樣的彥寒很不好,蘇瀾依很不喜歡。可是自己要怎麼說,是說不想讓他擔心嗎,還是說自己壓根不想讓他知道?
蘇瀾依瞟了一眼身邊的祁彥琛,不知道要做什麼。彥琛的手還放在蘇瀾依的腰間,原本護著蘇瀾依的一隻手已經垂下了。三個人氣氛尷尬地站在原地,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終於還是蘇瀾依受不了這樣的沉默了,算了,風風雨雨都來吧。
「彥寒,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不是故意的?那是怎樣的?你一言不發就走了,我去蘇府找你,誰知道家丁告訴我你不在了?到頭來居然還是要二哥告訴我,你走了。你說,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覺得我做你的朋友很可悲嗎?」
這幾句話砸在了蘇瀾依的心上,做她的朋友很可悲嗎?是因為自己不想讓他擔心不想讓他難過所以這樣做的,可是卻是可悲嗎?祁彥寒說出口的雖是一句可悲,卻還是隱藏不住語氣裡蘇瀾依不把他當朋友的哀怨。
即使是責備的話語,聽在耳朵裡卻依然是溫暖的。
「彥寒,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才不想要你擔心的啊。我隻身一人出來,一定是會遇到很多困難險阻的,你是皇子,我怎麼可以要求你出來陪著我?」
蘇瀾依決定用循循善誘的方法,把這個傢伙騙進去,然後小小安慰一下就好啦。她知道,祁彥寒定不是小氣的人,很容易搞定,對於她這個現代人來說。
可是蘇瀾依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祁彥寒心裡卻是另一番心思,不讓自己擔心害怕,不讓自己跟著來,那麼七哥呢?
「小依,七哥也是你的朋友是吧?可是為什麼七哥可以跟你一起走,我卻不可以?」
呃——這是個問題。要怎麼回答這傢伙呢,這傢伙一臉的純真表情宣洩著自己不把他當朋友的不滿,難道要直白地告訴他自己對他的七哥根本不是朋友?那是什麼?戀人?呃——想到這兒蘇瀾依不禁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祁彥琛。
由始至終祁彥琛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著聽著她和祁彥寒的對話,這會兒聽見了祁彥寒的這聲質問,嘴角有一抹淺淺的笑意,貌似很開心啊……
這傢伙!不幫助自己解圍也算了,沒想到還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彥寒,這個怪不得我。你的七哥和你還真是兄弟呢,他和你一樣也是自己追過來的。只是比你早了一些而已。」
蘇瀾依一改剛剛愧疚的語氣,突然間清澈的大眼睛閃過一抹狡黠,靈動的眸子在陽光下閃著瑩瑩的光澤,恍若黑寶石般耀眼炫目。
要你給我裝局外人!祁彥琛看你怎麼解決你八弟這塊燙手山芋!要知道人越是小就越是難纏啊……
「什麼?七哥?!你來追小依……」
祁彥寒聽見這話一陣驚愕。竟然是自己的七哥追上小依的?那是不是就是說七哥他喜歡上小依了?要知道七哥在之前可是連一個女子的正眼都不瞧一眼的,如今竟然會追隨著小依前來,這不尋常,太不尋常了。
只是,心裡除了不舒服還暗湧上了一層酸味,吃醋了?
而一旁的祁彥琛原本是想置身事外的,自己早就知道彥寒和她是好朋友,雖然某些時候想起來心裡還是不怎麼暢快的,不過她看彥寒的眼神裡可以清明看到那種無關男女情愛的澈然。她的眼睛不說謊。
可是如今這祁彥寒死死盯著自己似乎是要自己給出個說法來,這要如何應對?告訴他自己為什麼來追瀾依……其實自己都不知道,那時蘇錦澤來找自己的時候,幾乎是沒想,他就跟著蘇錦澤來了,後來……
不自然地咳了咳,祁彥琛的眼神有些閃躲,他確實不知道要怎麼解決這個燙手山芋。這個可惡的小女人啊……
「彥寒啊,你長途跋涉也累了,我們找個有水的地方要你洗漱一下吧。」
奸詐!居然轉移話題!祁彥琛啊祁彥琛你也有窘迫的時候?
蘇瀾依憤憤然看著那個此刻一臉的鎮定,絲毫看不出情緒的傢伙那張冰山臉。這一次就算他走運了,看那祁彥寒一聽到洗澡什麼的一臉的興奮樣,蘇瀾依就知道審問和責備已經是暫時停了。
那祁彥寒還真是沒腦子,怎麼不問了?他還真是個單純的小孩啊,不過單純一些很好不是麼?至少在他追來的那一刻,蘇瀾依才真正發現,原來,在心底,他早就是一個無法割捨的朋友了。
好一會兒了,祁彥寒才皺著眉頭,不悅地開口說道。
「七哥,你什麼時候才放開摟著小依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