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瀾依起床的時候打開門就看到祁彥琛站在自己房門口了,心裡不禁有些暖暖的。
昨晚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居然就看到了祁彥琛站在自己床前為自己蓋被子,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在做夢來著,不過看到祁彥琛微微一愣的樣子,想必是真的了。
只是他怎麼會來?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個客棧住下的?難道他一直跟隨著自己?
想到這個可能,蘇瀾依有些臉紅,不過心裡還是很暖的。
昨晚他只說了句蓋好被子就走了出去,替她關上了房門。害得反而是她一陣驚愕,這傢伙都不告訴她為什麼嗎?
不過早上醒來就看見他站在自己房門口。
他,是不是守了自己一夜?
祁彥琛看見蘇瀾依從房裡出來,穿的是那件自己送給她的白色衣裙,睡了一夜沒脫下來,看去已經有些皺皺的了,不過穿在她身上還是不減那俏皮清麗的姿色。
他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掩飾過去自己剛剛打量她的那眼神。
「醒了?走吧,去吃飯。」
他說完就往樓下走了。
蘇瀾依微微一愣,什麼?去吃飯?他……怎麼那麼自然就說出了這句話,難道他不打算向她說明為什麼昨晚出現在自己的床邊嗎?呃,不過似乎感覺還不錯,他就這樣出現在自己身邊,雖然蘇瀾依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感覺很好不是麼?
有他在的地方,總是很舒心,很安定。
抿嘴偷笑了一下,蘇瀾依趕上了祁彥琛的腳步,跟著他到了樓下,那裡已經擺好了一桌子的午餐了。
蘇瀾依抬頭看了看日頭,靠!自己是豬嗎?居然睡到了中午?!於是偷偷覷了一眼一旁的祁彥琛,看他好笑地看著自己尷尬的神色,不禁臉刷地紅了。不過祁彥琛那明顯是嘲笑的臉讓她好點的不爽。
「看什麼看?睡得遲犯罪嗎?!」
「不犯罪。」
呃,這傢伙!不犯罪那幹嘛還一臉的好笑!太過分了!擺明了就是笑她!這古代真是迂腐!睡得晚一些就把自己當做怪物看,唉,真是鬱悶……
蘇瀾依一把抓起筷子,把飯蹭蹭地往自己的嘴裡扒,活脫脫一個幾輩子沒吃飯的餓死鬼一般。民以食為天!是的!對的!這是真理!
祁彥琛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亮亮的黑眸看著蘇瀾依。
「咦?彥琛,你昨晚在我床前的時候貌似是紫色的啊……」
祁彥琛沒有說什麼,只是朝著她微微一笑,就拿起了筷子,和她一起吃了起來。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急著告訴她,時間還長。
時間還長?
想到這裡,祁彥琛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既然人家不想說,蘇瀾依也就不問了。本來心裡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的,可是看見祁彥琛嘴角的笑意,不禁呆了。
這傢伙笑起來總是一副傾倒眾生的樣子,估計一個女人想要在他的面前矜持,還是有好些難度的。他此時正微微低著頭吃著飯,薄唇微抿,嚼著飯粒,高雅中透著一絲酷酷的清逸,皮膚居然比她的還要白,晶瑩透亮,閃著耀眼的光澤,長長的睫毛遮住了一部分他漆黑如玉的瞳仁……
蘇瀾依艱難地嚥了一口口水,收回了神思,臉紅紅地繼續吃飯。再這麼下去說不定就要把持不住了……不過……
這樣的時光,很沉靜,很美好。
吃完飯,蘇瀾依就一臉無知地看向了對面早就吃好的祁彥琛,接下來,要幹嘛?
「吃好了?」
「嗯。」
「那我們走吧。」
說完祁彥琛就要往外走,走了兩步,發現那個白色的身影似乎沒有跟上來,他有些微微皺眉,轉過頭去,看到蘇瀾依一臉的茫然站在原地看著他。
「怎麼不走了?」
「呃——去哪兒?」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身世?」
「你要跟我一起去?」
蘇瀾依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似乎是要和自己一起去呢。下一秒,一種從心底升上來的狂喜就淹沒了剛剛的驚訝,他,為什麼總是要惹得自己這樣感動。真是可惡啊!
笑彎了眼睛,蘇瀾依走過去挽過祁彥琛的胳膊,就和他一起往外走去了。和他一起去尋找,嘿嘿,真是件好事啊。從蘇府出來的那種沉重和鬱悶的感覺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
祁彥琛一低頭就看見了扣在自己青衫上的嫩白透粉的手指,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身邊的人的步履裡似乎也是輕輕跳躍的呢。於是他又一次上揚了嘴角,和她在一起,似乎自己笑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彥琛,你知道我要去哪裡找我的身世嗎?」
「不知道。」
呃——這傢伙!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就跟著自己走,去找身世了?那自己把他拐跑了去賣掉,他難道還要乖乖替自己數錢麼?
馬上,蘇瀾依就在心裡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自己到底想的是什麼狗屁念頭?什麼叫做把他去賣掉?呃,好吧,這個想法相當無知。
「我要去北方……」
「去哪裡都沒事。」
蘇瀾依還沒說完,祁彥琛就緩緩說出這麼一句話。蘇瀾依又一次要承認自己被這個人震撼到了,他是想告訴自己,他完全相信自己麼?無論去哪裡,他都會一起陪著?
「好。」
似乎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了,蘇瀾依看著祁彥琛這會兒沒什麼表情的臉,卻是柔和的線條。她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和她一樣,很好,很好。
兩個人走著,一路上就是蘇瀾依偶爾挑起什麼話題,祁彥琛很少答話,大部分時候只是聽她靜靜說著。在某些時候,蘇瀾依還會拽著祁彥琛的手臂突然跳起來,一臉的雀躍樣子,似乎是聊到了興頭上。
越走越遠,兩個人的身影隱沒在熱烈的天光裡。
在他們走過的地方,走出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陰戾狠絕的光芒從寒眸中迸射出來,死死盯著那兩個遠去的身影。邪佞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嘶啞的聲音彷彿是地獄勾魂的使者。
「哼!這個小女人果然是你的軟肋。不過,她很快就是我的,你的仇我決不放過!可是這個小女人,我也絕不放手!」
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話,黑色的身影頓時消失在了風中。
秋日的風吹過,把他剛剛站著的地方那淺淺的腳印隱去了好些,不仔細看,根本無法發現這裡剛剛站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