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是小南特地為你做的桂花糕!你救了我,所以我要謝謝你!」
蘇瀾依朝著祁彥琛伸出了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望著他,都是期盼的色彩。那會兒的祁彥琛有一時的失神,他裝作咳了咳了,掩飾過去那抹不自然的神色。
「小南?」
「啊,就是我的貼身丫鬟!她可是很心靈手巧的!不要多說了,快點來吃吧!」
蘇瀾依直接忽視那座冰山的疑惑,一把抓起他的手臂,就拉著他往後院跑。祁彥琛突然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拉力,愣了愣,低頭就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拉著自己往著王府的後院跑去。
她……對王府很熟?
瀾依拉著那冰山來到了王府後院的那個亭子裡,她對這個亭子可是記憶猶新啊。那小小的花海,是她來到這裡看見的第一幕美麗。恍若一葉清麗的扁舟,那一座亭子……
唉,不來這裡吃東西,那可真是可惜了這白白的美景了!
她似乎相當熟門熟路地跑到了亭子裡坐下,一把把那糕點盒放在亭子裡的石桌上,掀了蓋子,把那些香噴噴的糕點一樣一樣拿出來,擺放在石桌上。
真是誘人啊!
她剛要開始動手吃的時候,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常。呃,貌似是自己拿這些糕點來給那個冰山吃的……
她轉了轉頭,一眼就瞥見了那抹白色的身影,他正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她。黑到不見底的眸子裡,很深邃卻又是不含著任何的水分,他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看著她。
蘇瀾依的心突地狠狠一跳,似乎都要蹦出心口了。
「你……站在那裡幹嘛?」
蘇瀾依甩過去一句話,趕緊低了頭,希望自己偷偷紅了的臉沒有被他看見。
祁彥琛這時,失去了言語的能力。他看著這個小女子的動作,一系列的那麼自然,興沖沖地端著盒子去亭子裡坐下,毫不做作的大方。他突然記起她第一次掉落在他院子裡的樣子,彷彿是從天而降的仙子般,閉著眼睛,渾身散發著一種憂傷和冷然。
「喂!你還站在那裡?你不要吃啊?那我吃了!」
蘇瀾依實在是有些受不了那傢伙的注目禮了,那傢伙是腦子有病還是怎麼回事?看著一盒子的美食卻不能動手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於是,她再也沒顧著什麼亂七八糟的禮節問題,直接抓起一把桂花糕就吃了起來。
這下輪到祁彥琛驚愕了,這女人的吃相……
她是在蘇府被虐待了麼?
「蘇家沒給你吃的?」
踱著緩步來到蘇瀾依面前坐下的祁彥琛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蘇瀾依一個猝不及防那些桂花糕就嗆著嗓子了。
她猛烈地咳嗽著,一隻手撫著胸口,急促地喘著氣,心裡把那個該死的傢伙罵了個遍!什麼叫做蘇府沒給我吃的?!靠!那個蘇錦澤不要對她太好好不好!神經病!
可是,至於自己為什麼在這裡吃的這麼開心暢快,那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祁彥琛伸手遞過去一杯水,眼角有了一絲笑意。
蘇瀾依接過水的時候,看見那傢伙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一時呆了,這傢伙竟然笑了!而且還笑得那麼好看!靠,真是沒天理……這傢伙長得那麼帥氣找死啊,每天待在這王府裡又沒什麼用!
愣神的當兒,祁彥琛身邊突然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是那個籃球!那座小冰山……此刻正一臉探究的神色看著蘇瀾依。也是,蘇瀾依這會兒正抓著祁彥琛遞過去水的手不放,還兩眼不離地看著祁彥琛的臉,難免……
蘇瀾依連忙放開手,一口喝下了那杯子裡的水,清清嗓子,掩飾剛剛那種尷尬。
「什麼事?」
那冰山的語氣就不能稍微緩和一點?誰欠他的啊?真是……蘇瀾依一臉鬱悶撇了撇嘴,盯著籃球手裡的那兩把劍。
「爺。查出來了。」
嵐丘簡單地答了句,隨即那眼神瞟了一眼坐在一旁喝水的蘇瀾依,又詢問地看向祁彥琛。祁彥琛只是稍稍看了一眼那個還在和桂花糕奮戰的小女子。
「什麼結果?」
嵐丘的眼裡閃過一抹驚詫,隨即他正色說道。
「爺,是他。」
祁彥琛聽了這話,幽深的黑眸轉入了深思。還是不肯放過自己麼?連這樣都不肯?
蘇瀾依感受到突然安靜的氣氛,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抬起頭看到,嵐丘手裡拿著一把劍,正弓著身子對著祁彥琛。而那冰山則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發生什麼事了?
她拉了拉祁彥琛的衣袖,「喂,你不是吧,居然不吃!」
祁彥琛回頭看了蘇瀾依一眼,悠悠地歎了口氣。
蘇瀾依看見那雙黑色眸子裡的憂愁,突然感到有些難過。怎麼了?是那個籃球剛剛說了什麼事麼?她深深看著那雙黑色的眼睛,這雙眼睛……一會兒是黑色,一會兒是紫色,那是怎麼回事?也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麼?
「祁彥琛,為什麼你的眼睛一會兒是紫色,一會兒是黑色?」
想也沒想,蘇瀾依就把自己此時腦子裡想的都說了出來。聽見這句問話,對方明顯是被她震了震。
祁彥琛?!她怎麼敢直呼自己的名字?!
「我一直以為我可以忘掉一切在這裡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那些事都與我無關。可是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蹚這一場渾水。不知道這決定是對是錯,但我們必須學會保護自己。黑色眼睛,紫色眼睛,祁彥琛,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在這裡的人。」
其實就連蘇瀾依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麼,她似乎是想表達點什麼東西出來的,可是她最終發現自己語文水平實在是不怎麼高,唉……不知道那冰山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會怎麼想……
祁彥琛沒有說話,他站起身,把一個蕭索的背影留給了蘇瀾依。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啊,這個小女子……
蘇瀾依有些落寞,她最後瞟了一眼還站在一旁的嵐丘,弱弱地說了句,「我走了。」
臨走前她最後瞟了一眼那把嵐丘拿在手裡的劍,那劍柄上赫然刻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