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依帶著些許的怒氣,從王府出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派繁華的景象。
王府很大周圍並沒有多少店舖什麼的,偌大的王府在一番鬧市之中竟讓人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而王府對面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各自緊挨著的攤子,用一根根折斷削平的竹子支撐著,上面放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有賣古代的首飾的,還有賣字畫的,賣女人用的胭脂水粉的。
東西方向,遠離王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些飛簷翹角的屋子,想來也是一些店舖,有錢的老闆就租房買賣,沒錢的就隨地擺個攤,這和現代還是有相同之處的。
蘇瀾依放開抓著老頭的手,來到大街上。
大街上人挺多,熙熙攘攘的,現在正值午後,逛街的人似乎達到了一個高峰期。蘇瀾依好不容易才擠到一個賣字畫的攤子面前。
左翻翻右看看,新奇得很。不一會兒,又鑽到賣胭脂水粉的小販面前。
「姑娘,看看吧?這是最新的胭脂水粉,塗在臉上保準迷死人啊……」小販看見蘇瀾依一身白衣,未飾多少脂粉,連忙對著瀾依推銷著。
蘇瀾依搖搖頭。剛剛在王府裡,那丫頭冬兒要為她梳妝,給她戴了滿滿一頭的簪子啊步搖啊什麼的,蘇瀾依瞬間感覺脖子矮了一截,那個累啊。連忙叫冬兒把那些東西都拿下來,只是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插了一隻玉簪就完事了。
瀾依從來都對女生用的那些化妝品什麼的都沒興趣,美女麼,靠的應該是氣質的扶持,這些化學用品啊什麼的都很虛偽。
蘇瀾依一個一個攤子逛過去,左看看右看看卻始終不買什麼東西。
逛了好一會兒之後,終於感覺有些累了。於是想要轉身看看那個無良童子在哪裡,拉他一起去吃點東西去,剛剛墊肚那點桂花糕老早就消化完了。
誰知道蘇瀾依轉身竟然找不到那個無良童子的人了。那個白頭髮白鬍鬚的老頭,在人群是很好認出來的,只是現在蘇瀾依在人群中穿來穿去好一會兒了,都沒看見那個老頭的人影。
怎麼回事?
這老頭不是剛剛還說要帶她去玩的麼,現在就放她鴿子啦?真是不守信用,果然,出門在外,最好誰都不要相信的好。指不定自己什麼時候被賣了,還要給人家數錢呢。
蘇瀾依心頭湧上一陣失落,歎了口氣就不再尋找了。找到一家面鋪,坐下,打算吃點面填填肚子。
「小二,一碗麵。」
「好勒,姑娘請坐,就來——」
蘇瀾依學著電視裡的樣子招呼小二來碗麵,就在攤子最外邊的桌子邊坐下了。等面的時候還不忘四處望望,看看這座繁華的城。
看起來這座城的人們都好點安居樂業的樣子,那也就是說,這個國家的君主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個明主咯。穿越到一個擁有一位明主的國家那可是相當的不容易啊,想到這裡,蘇瀾依又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幸運的。
正想著,面來了,蘇瀾依二話沒說拿起筷子就開始猛吃,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
專心吃麵的人自然是不會意識到,不遠處一雙陰鷲的眼睛自從她除了王府就一直盯著她。
蘇瀾依很快就橫掃了那碗麵。於是打開包袱就要付錢,誰知一打開包袱,竟從裡面掉出來一張紙條,那紙條上寫著幾個字,筆劃有些彎曲,似乎是情急之下寫的。
只見那紙條上寫著:
「蘇家小女,皇室錦繡。」
這是什麼狀況?!這紙條是誰留的?
蘇瀾依細細端詳了那張紙條好久,還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來。不過自她從王府裡出來,唯一在身邊的人就是那個老頭了,難道是那個老頭留的?
仔細一看,那紙條的墨跡還沒有完全干,字也是有些彎扭的,那麼就可以解釋了。也就是說是那個死老頭留的,真是個笨老頭,腦子不好使啊。有什麼話不好直接告訴她的啊,還留什麼紙條,搞得神神秘秘的,真見鬼!
蘇瀾依鄙視地瞪了一眼紙條,不過,蘇家小女?皇室錦繡?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要她從今天開始到什麼蘇家去刺繡啊?
媽呀,這還不如讓她死了呢。關於刺繡自己是一無所知,就算自己媽媽是服裝廠工作的,可是人家現代的機器每天吱吱嘎嘎的,這兒的人花了三天三夜趕出來的東西人家十多分鐘就完事了,這能算是知識麼?
算了,算了,這個死老頭最好不要要她再見到他,否則……
蘇瀾依目露凶光,狠狠地詛咒了一下那個無良童子。
另一邊,一個白髮老頭施展著輕功在房簷上如風一般疾馳,突然,冷不防打了一個噴嚏。
「哈,丫頭,一切皆有定數,記住大愛化之啊。」
喃喃自語了一句,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蘇瀾依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越是熱鬧繁華的地方竟越讓她感覺到一種淒涼。
想起曾經在現代的生活,那時候,她和爸媽三個人的溫馨,雖然是不大的商品房,可是過得自足美麗。每天爸爸按時下班,媽媽已經做好了飯,把她從學校接了回來。然後就是一家三口圍著桌子吃飯。
瀾依小嘴不停,吃著東西還不忘絮絮叨叨說著自己在學校一天的經歷。老師啊同學啊,那些新奇事兒,偶爾說的飯從嘴裡掉出來了,爸爸才會故意板下臉來要她吃飯時候不要說話。她也知道,爸爸那是怕她嗆到。
那時候的日子多美好啊。為何爸爸要這樣不知足,這樣追求那些不屬於自己的榮華,難道一家人平淡自足地過一輩子不好麼?難道人間的親情竟然抵不上奢華帶來的空虛滿足感麼?
為了她去法國的願望?
真的是這樣麼?還是只是一個借口?如果真的愛,怎麼會忍心把自己送到別人的家裡?他們到底在想什麼?
蘇瀾依一個人走在街中央,默默想著,思緒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絲毫沒有感覺到正慢慢向她靠近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