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新娘:老公再見 生死離別 054  我快死了
    傍晚,天氣漸漸轉涼,莊天浩帶以菱到外面走走。

    馬來西亞人貪吃是世界聞名,街道邊到處都是食店,隨處可見或站或走著吃食物的人。

    莊天浩將以菱圈在懷裡,雙臂護住她,一副害怕來來往往只顧著吃的人撞到她的樣子,而她軟軟的身子無骨一般,幾乎要靠他帶才能走動。

    但以菱並沒有覺察到他緊張的神情,欣賞著那些表演雜技一般做食物的攤販和各色的食物,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她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是那樣的安心,什麼都不用管不用顧,好似相信他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一樣。

    「想不想吃點什麼?」莊天浩問。

    「呃……其實沒什麼胃口,只是看著這異域風情,心情不錯。」以菱回答。

    「難道比我還好看?」莊天浩逗她。

    以菱呵呵笑道,拍著他的面頰說:「當然是你好看,不過你再好看也不能吃,你說他們為什麼能把食物做得那麼秀色可餐?」

    「其實我也很秀色可餐,一定不會讓你吃膩的,所以……」他說著說著便傷感起來。

    「所以什麼?」以菱笑問,心裡暗罵他真不知羞。

    「所以你不要離開我,永遠陪著我,讓我寵,讓我疼,讓我愛,直到我不能寵你、疼你、愛你。」莊天浩偏頭望著她,閃爍的燈光下,眼眸裡的淚光同樣晶瑩璀璨。

    以菱心裡有些不爽:「為什麼你不能一直寵我、疼我、愛我?」

    「我會死呀。」莊天浩順口回答。

    兩人陷入沉默中,死亡,這個人類最大的敵人,太冷酷無情了。

    以菱也隱約猜到,自己的病只怕不輕,不只因為自己醒來後天浩一直迴避著這個問題,也因為她能感到自己身體的力不從心。其實,她身體的不適已經很久了,但她並沒有太過留意。

    後來,莊天浩去買了一碗CENDOL,他端著,以菱拿勺子舀著吃,常常是餵他一勺,自己一勺,十分甜蜜。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海邊,挑了一塊被風吹乾淨的石頭偎依著坐下,誰也不再說話,靜靜地聽著濤聲,享受著此刻的溫馨。

    以菱的髮絲時不時地被海風撩起來,拂過莊天浩的面頰,癢癢的,但那種感覺讓他知道她的存在,也就很害怕有朝一日她會消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忽然想要告訴她她的病情,可是幾次啟唇,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他好希望,這只是一個夢,白少堂沒有抓走以菱,醫生也沒檢查出以菱的病,但心痛的感覺提醒著他,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第二天下午,莊天浩帶著以菱乘飛機回X城,他決定下飛機後直接送她去醫院。

    飛機升空,失重的感覺讓以菱噁心得想吐,難受得額上佈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靠著天浩的肩,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彷彿那樣會好受些。

    天浩穿得很薄,以菱的指甲嵌在了他的肉裡,但他什麼都沒說,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他知道,她正忍受著身體的巨大痛苦,不肯告訴自己,不願自己擔心。

    飛機漸漸平穩,向北飛去,天氣也漸漸轉涼,這正是中國的深秋,南方城市的氣溫也不過十度左右。

    莊天浩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攬著她的腰,木訥地坐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以菱依舊靠著莊天浩,閉著雙眸,忽然問:「老公,你曾經死過一次,知道死亡是什麼感覺嗎?」

    莊天浩怔了怔,良久也沒有回答。

    「我覺得……我快死了。」以菱歎了口氣,幽幽地道。

    「你胡說什麼?」莊天浩緊緊握住她的手。

    「雖然你什麼都沒說,可是我知道,我快死了,對不對?」以菱又低低地問了一句。

    莊天浩還是沒有回答,兩行熱淚倏然劃過面頰,無聲無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覺得渾身都好難受,我怕死的時候會更痛苦,我怕我一覺睡過去就再也見不到你和樂兒,我怕我會忘了你忘了所有的一切。我捨不得,我好捨不得……」以菱也淚流滿面,話聲越來越低。

    莊天浩忙抹了臉上的淚水,抱著她道:「就你最膽小,明明就是水土不服,偏被你說成要死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會死,他希望她在他懷裡,沒有痛苦,甚至不知道自己有病,毫無知覺地離開,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面對死亡的感覺,所以他不希望她嘗試那樣的無助和絕望。

    「你不用再騙我,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以菱連現在和他說話,也是強打著精神。

    莊天浩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你別這樣好不好?你死了我和孩子怎麼辦?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為了我和孩子。」

    「這一輩子有你這麼愛我,我死而無憾,可我放心不下你和樂兒,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和樂兒,不要為我傷心,不要為我難過……」以菱說到這裡,兩個人都哭了起來。

    此刻,許多乘客都望了過來,那滿是疑惑的眼神似乎透著些許悲傷,顯然是被以菱和天浩的傷心感染了。

    很快,乘務人員也走上來:「兩位,發生了什麼事?有什麼需要麼?」

    莊天浩擺了擺手,擠出一抹笑容:「謝謝,我們沒事,我和我太太想到要回家了,高興得哭了。」

    以菱也抹了淚,似乎對天浩的這個謊言很滿意,是的,他們要回家了,可以見到樂兒和子辰,可以見到媽媽和大哥……

    但就這時,以菱再次昏厥,如果不是繫著安全帶,只怕要滑到地上去。

    「以菱,以菱……」莊天浩忙抱起她,又是拍她面頰,又是掐她人中,「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不要死,我們才重逢,你怎麼可以離開我呢?」

    「你想想樂兒,她才五歲,她不能沒有你的。還有你的兩個母親,你不能讓她們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有煜揚,你大哥,我爸媽,他們都會難過的,你這麼善良,難道忍心看著他們傷心嗎?以菱,你一定要堅持,一定要堅持……」莊天浩已經語無倫次。

    一時間,飛機上都亂套了,但那些乘客和乘務人員,終於明白這夫妻二人剛才為何落淚,不少人也感動得淚如雨下。

    飛機著陸,早已等候的救護車便將以菱接往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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