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不敢置信地望向天浩,且不說和各大設計師商洽,光是從巴黎空運來這些婚紗至少就需要十個小時,還有其他瑣碎的時間,要辦到這一切幾乎不可能。
「時間有些倉促,但我已經很努力,我想讓你在以後的日子裡快樂、幸福。」天浩握著她的雙肩,懊惱地說,似乎覺得自己做得並不夠,更不好。
以菱抱著他的腰:「你應該知道,我最想要的,不是排場,而是你。只要有你在我身邊,我就是快樂和幸福的。」
「可我想要為你做更多,讓你更快樂更幸福。」天浩說。
以菱聞言,已經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人更多的是想要收穫而不是付出,但天浩卻是努力付出不問收穫,儘管,他也想收穫豐厚。
一旁的導購小姐癡癡地看著二人,羨慕不已,相信任何女人都希望有一個像莊天浩那樣的男人疼愛自己吧。
在天浩的參考下,以菱挑了一款比較簡單、大方的婚紗,沒有那麼多層白紗,只是用銀色絲線和珠粒稍微點綴了一下。
以菱忐忑不安地走出試衣間時,樂兒和子辰在工作室溜躂一圈兒後回來了,小傢伙看見媽咪,一副驚訝的神情,弄得以菱也跟著緊張起來,難道很糟糕?還是很暴露?還是……
事實上,樂兒是看呆了,好一會兒才蹦蹦跳跳地叫道:「媽咪好漂亮,媽咪是仙女,是仙女……」
導購小姐也在一旁讚不絕口,但以菱的目光卻落到天浩臉上,她最在乎的是他的意見。
天浩在看見以菱那一刻,心裡也顫動了一下,儘管他早就知道,他的以菱很漂亮。
「不好看麼?」以菱怯怯地問,心裡怦怦亂跳,可她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為什麼會這樣緊張呢?
天浩微笑著上前攬過她:「我的以菱天生麗質,穿什麼都漂亮。」
以菱的氣質淡雅、高貴,很適合這樣簡約的設計,太過繁複反而會掩蓋住她與生俱來的魅力,而在這身婚紗的映襯下,仿若一朵靜靜綻放的白荷花,正等待著人採摘。
四目交接,兩人頗為含蓄地笑了笑,畢竟孩子們都在,不能太過大膽,否則只怕已經熱吻起來。
「爹地,我剛才看見很多漂亮的小裙子,樂兒能穿,樂兒也要變成和媽咪一樣漂亮的仙女,樂兒也要……」樂兒立刻撲向天浩,抱著他的腿蹭了又蹭,撒起嬌來。
「那些裙子本來就是為小公主準備的呀。」天浩萬般寵溺地說。
「啊,真的麼?」樂兒又蹭了蹭,「我要做小仙女,小仙女,偶也……」
「你穿上也沒有阿姨好看,這世上哪有你那麼胖的仙女?」子辰看不得樂兒得意忘形。
「我爺爺奶奶說了,胖胖的才可愛,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賞而已。」樂兒反駁。
以菱和天浩被逗得呵呵直笑,連一旁的導購小姐也道:「你們一家太幸福了!」
以菱和天浩也是這樣認為的,太幸福了,幸福得讓他們以為是在夢裡,他們甚至祈禱,如果這真是夢,那就永遠也不要醒吧。
拍照的過程很順利,一來以菱和天浩很有默契,二來他們的幸福寫在臉上,令專業的攝影師也無可挑剔,頂多是樂兒時常竄出來偷個影。當然,全家福是沒少照,事實上更多的是兩個小傢伙的合照。
那時以菱就在想,可以把這些相片配上文字,做成一本厚厚的回憶錄,紀念這些年的風風雨雨。或許用「風風雨雨」四個字來形容有些誇張,但他們的確經歷了許多的酸甜苦辣,希望幸福,永遠停在此刻。
已經傍晚,以菱有些疲憊,先一步去換下婚紗,她也不知道原因,最近總覺體力不濟,卻又沒有病痛。兩個孩子還纏著攝影師照相,樂兒胖嘟嘟的,甭提有多可愛,子辰英俊瀟灑,一副明星的范兒,連攝影師都不忍心拒絕。
等莊天浩終於勸兩個孩子換下衣服準備回家時,卻發現以菱已經消失好一陣兒了,他想,她一定是累極了躲在什麼地方休息。可他在這不大的地方找了一遍,竟也沒發現她,一問導購小姐,居然說她在試衣間。他覺得奇怪,她不可能這麼久還沒換下婚紗呀。
「以菱,好了麼?該回家了。以菱……」他敲了敲試衣間的門,久久不見人回應,心裡的疑惑更重,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他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用力推門,門居然沒反鎖,可是試衣間裡哪有人,連她最後穿的那款婚紗也不見了。
天浩在原地怔了幾秒,心裡湧出一股莫名的害怕。
「爹地,媽咪好了麼?樂兒餓了,想回家吃飯。」樂兒跑上來說。
天浩已經顧不上兩個孩子,隨便抓住一個導購就問:「有沒有看見我太太?」
「對不起,沒有看見。」導購一臉驚詫、錯愕。
天浩立刻上去抓住另一個導購:「有沒有看見我太太?她剛剛到試衣間來換衣服了。」
「沒有……」另一個導購依舊是滿臉的錯愕。
天浩如同瘋了一般,接連抓住幾個人詢問,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答案。他開始冷靜,以菱不可能不換下婚紗就離開,更不可能不等他和孩子們就離開,應該是出事了。可是會發生什麼事呢?他百思不得其解,是臨時遇上了壞人?這種可能性比較小。那麼是她以前的仇家上門來尋仇?可畢竟沒幾個人知道他們今天會來這裡補照婚紗照呀。
「爹地,你怎麼把媽咪弄丟呢?」樂兒見不到媽咪,剛才的高興立刻煙消雲散,癟著嘴快哭了。
工作室的員工自然明白過來,那位莊太太失蹤呢?!八卦的人立刻揣測起來,是不是莊太太和別人有私情,趁機跑呢?
一時間,偌大的工作室安靜下來,只有莊天浩急促的呼吸聲:以菱,你到底發生什麼事呢?你是不是故意捉弄我和孩子?別玩了,快出來吧,不要在這樣幸福的時刻玩這樣嚇人的把戲。
「爹地,先別著急,說不定他們這裡有安裝攝像頭,能夠找到線索……」與樂兒的傷心無措相比,安子辰聰明太多了,立刻上來提醒爹地。
天浩也應該想到的,但遇上找不到以菱,他的理智完全被粉碎了。
此刻,一旁的攝影師說:「我們這裡曾經遇上失竊事件,所以許多地方都有安裝攝像頭,但是……」試衣間是不可能安裝攝像頭的呀。
「把你們各個出口的錄像帶找來給我看。」天浩首先要確定,以菱到底還在不在這裡。
工作室的經理立刻去取了錄像帶來,之所以這樣積極,不只因為莊天浩是貴客,更重要的是以菱是在這裡失蹤,他們是脫不了干係的。
天浩拿到錄像帶,立刻看了最近一個小時的情況,果然發現了一個可疑人物,就在十幾分鐘前,一家乾洗店的員工推著一大車需要清洗的婚紗從後門離開,而那一大車蓬亂的婚紗裡,藏一個人並不困難。
真正引起莊天浩懷疑的,是那名乾洗店員工本身,因為他出出入入都帶著鴨舌帽,而且帽簷壓得很低,根本看不見容貌
天浩知道,以菱失蹤沒多久,許多線索還沒被破壞,是尋找的最好時機,所以立刻親自去那家乾洗店調查,卻被告知,今天根本沒有人去收需要清理的婚紗,線索在這裡斷了。但顯然,以菱的失蹤是有人早已預謀好的。
他清楚,以菱雖然倔強,卻向來內斂,不容易得罪人,唯一有較大利益衝突的,便是孫家。
的確,孫家完全有理由對付以菱,可會是孫家麼?其實天浩也拿不準,因為孫萬福此刻只怕沒有那個精力替女兒報仇。
他立刻派人去調查,地獄呼喚專門做暗殺、盜竊國家機密、商業機密這些事情,自然是得心應手,應該很快會有消息的。而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消息,萬一真是孫家,他若找上門去,只會打草驚蛇,對以菱大大的不利。
一想到以菱可能會受到傷害,他心就緊緊糾結著,痛得額上佈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短短的十幾分鐘,以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是在人來人往的攝影工作室。
那一刻,她去試衣間換衣服,直接推開第一間,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甚至沒有被綁架前的害怕,而是想和他隨便聊幾句,可是不等她開口,男人已經一掌拍在她脖子上,然後便昏了過去。
以菱開始有意識時,已經是在飛機上,總覺得很累很疲倦,甚至無法說話,無法看清身邊的人,更無法徹底清醒過來。她猜想,應該是被注射了迷幻劑一類的東西,可身邊的人到底是誰?他又有什麼目的?而且這般飛機是去哪裡的?
其實,她最擔心的是天浩和孩子,他們不見自己該如何擔心呀!
她好傷心好難過,可癱軟得像癱爛泥的她,不甘心像是玩偶一般任人擺佈,她必須想辦法自救。
但事實上,她一直沒有清醒,下了飛機,又坐上疾馳的汽車,然後是快艇。
她不斷地在心裡問,到底到了什麼地方?但她明顯感覺到,比國內南方熱了許多,應該到了熱帶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