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新娘:老公再見 生死離別 005  風波不斷
    以菱是哭著醒來的,淚水幾乎將她吞沒。

    失去心愛的男人固然心痛,可失去血脈相連的親人,那種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

    寂靜的醫院,昏黃的燈光,那嚶嚶抽泣聲顯得無比淒愴,但卻沒有任何人關注,畢竟在這種地方,死亡和哭泣,太稀鬆平常了。

    天剛亮,以菱換了一身乾淨的住院服去看若萱,卻在若萱的病房外遇見丹尼爾和安子辰,他們顯然是來找安井然的。果然,她進門便看見安井然跪在床前,雙手握著若萱的手,腦袋埋在傳單裡。

    她當然知道,他愛自己,他和孫筱結婚也有千萬個不願,甚至這次的意外與他並沒有直接關係,可是她心裡,總有些芥蒂。其實,她是恨自己,當時若不是急匆匆地要趕去婚禮現場,若不是為了一個男人發瘋發癲,若萱便不會為救她而變成這樣。

    她踹了踹安井然,一副要趕他走的模樣。

    安井然依舊一動不動:「我不會吵到她,我只是想靜靜地陪陪她,你們要做什麼隨便,就當我是空氣。」

    於是,以菱便在另一邊坐下,時而看看那個摯愛的男人,時而看看自己最愛的妹妹。她也曾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和家人,她才是以菱,可是想到若萱的托付,想到E-Shine失去總裁可能面臨的危機,她卻拿不定主意。

    她走出若萱的病房,沖丹尼爾道:「帶他離開,我不想見到他在我姐病床前。」

    丹尼爾放下手上的報紙,苦笑:「我要是勸得動他,就不會坐在這種鬼地方。」

    以菱白了他一眼,本準備回房,卻看見凳子上的報紙,有一大版是白家兩個女兒雙雙入院的報道,當然也包括外界的諸多揣測,只怕E-Shine那些股東又在鬧事,股市也不知跌成什麼樣子了。

    她忽然抓住丹尼爾的胳膊,手探進他衣兜裡:「借我一張銀行卡。」

    「你是借還是搶劫?」丹尼爾一副誇張的模樣瞪著她。

    「以後還你。」以菱抓出錢包,拿了一張銀行卡和一疊現金,然後大步向醫院外奔去。

    「哇,不是說中國女人溫婉、含蓄麼?」丹尼爾看著以菱的背影無奈道。

    「很明顯,她把你當凱子了。」一旁的安子辰打趣道。

    以菱直接去商場刷了一身職業裝,然後打車去E-Shine,等到公司門口,卻發現情況比她想像的要糟糕。

    大門外,簇擁著許多手拿相機的記者,而陸陸續續有許多股東到來,一如五年前以菱的父親剛去世時那樣。

    「小姐,你到底下不下車?」出租車司機見以菱愣愣地坐著,沒好氣地問。

    以菱皺了皺眉,她從來沒有應付過這種場面,心裡真有些怕,但現在她若不代替若萱出面壓制住外界的謠傳和揣測,只怕事情會越來越嚴重。

    她深呼吸,下車,向大門走去,或許在外人看來,是那樣的高貴、典雅、沉穩,但她自己知道,她的腿在顫抖。

    「E-Shine總裁白若萱來了!」有記者已經發現以菱。

    頃刻間,記者向以菱蜂擁而來,門口的保安也跟著出來保護,那場面倒有些壯觀。

    「白小姐,外界傳言你出車禍臥床不起,你對此有什麼回應?」

    「白小姐,現在E-Shine的股市不穩,幾位股東已經前來興師問罪,你將會怎麼處理?」……

    以菱險些被擠倒在地,幸好幾個保安已經趕來,將記者驅開。

    她抿了抿唇,大聲道:「E-Shine內部的情況我現在不宜透露太多,但各位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在明天下午兩點前來參加我們舉行的記者招待會。」

    她也沒想太多,只是想穩住這些八卦記者,否則眾口鑠金,明天的股市會跌得更厲害,損失無法估量。

    以菱在保安的護送下,安然進入大樓,不過有岳志恆在,公司還不至於人心惶惶。

    岳志恆見到以菱,驚訝地問:「你怎麼來呢?」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我出面穩定一下人心,公司股東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以菱問。

    「舅媽正在和他們談,他們的意思是要你引咎辭職。」岳志恆說。

    以菱苦笑,總裁是一個公司的最高行政決策者,但終究只是董事會聘來的,董事會有權決定總裁的去留,好在劉婉琳是董事會主席,應該能擺平那幾個老傢伙。所以,大家別以為總裁這個職位好做,公司一旦出現點風吹草動,責任就會歸咎到總裁身上。

    「你身體要不要緊?不如我讓人送你回醫院。」岳志恆擔心地說。

    「我沒事,我打算等他們的董事會開完,集中各個部門的員工到部門會議室,開一個視頻會議。」以菱有些疲憊地說。

    岳志恆似乎很滿意:「好,我出去安排。」

    房間裡安靜下來,以菱拿起桌上若萱的相片,雖然一身職業裝,卻透出些俏皮和古靈精怪。她喃喃自語道:「若萱,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一定不會。」

    這時,電話響起:「總裁,天青集團總裁莊煜揚來電。」

    「接進來。」以菱道。

    很快,外線接進來:「若萱,E-Shine情況怎麼樣?」

    「有點糟糕,說到底,股東們就是看不慣白家孤兒寡母當權。」以菱淒淒地說。

    「你什麼時候學會像以菱那樣多愁善感呢?」莊煜揚恍惚間,真的以為是以菱。

    「發生了這麼多事,由不得我不悲觀。」以菱害怕他察覺出來,她和若萱身份被調換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如果有什麼需要莊家幫忙的儘管說。」

    「謝謝。」

    「不用,我只是……不想以菱擔心。」莊煜揚掛斷電話,眼眶便濕潤了,以菱會知道她身邊發生的事麼?會知道大家都在傷心難過麼?

    以菱望著手裡的聽筒:煜揚,你這是何苦?即使我知道你為我做的一切,我也不可能再愛上你了。

    她忽然覺得,她愛煜揚遠不及煜揚愛她那麼深,她當初不是移情別戀了麼?她一直覺得移情別戀的女人很可惡,卻沒想到自己也會是一個那樣可惡的女人。

    她不值得煜揚那麼愛她,也不值得若萱那樣疼她,她就像是一個禍害,害得身邊所有的人都不得安寧。

    這時,電話再次響起:「總裁,白少堂的電話,要接進來麼?」

    以菱心裡咯登一響,二叔?他沒去開股東大會麼?他可是E-Shine的第二大股東。

    白少堂的電話接進來,以菱剛喂了一聲,男人已經開口:「我以為你又不會接我的電話,看來出車禍也未必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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