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安靜了下來,只有空氣中還飄蕩著淚水的味道。
以菱望著天花板,眼眸就像是乾涸的泉眼,她甚至還沒有從剛才一連串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接下來的兩天,那兩個男人對她很規矩,那個神秘的女人也沒有再出現。以菱也想過逃跑,可是他們看得很嚴,根本就沒有機會,偏偏她的手機也被他們沒收了,和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繫。
她時常在心裡問,家人知道她出事了麼?樂兒有沒有哭?媽媽和若萱有沒有擔心?公公婆婆有沒有找她?還有那個男人,他是不是正忙著辦他的婚禮?
她好想離開這個鬼地方,為什麼沒有人來救她?她蜷縮在牆角,小聲抽泣起來。
那天,她去上廁所,無意間看見一份報紙,依然是X城備受矚目的大事件,安井然和孫筱的婚禮。
她差點忘了時間,那個不受任何人賄賂的傢伙,難道今天就是他們的婚禮?
她苦笑,笑著笑著,淚水悄然滑落,她被別人綁架,險些被強暴,他卻歡歡喜喜地操辦自己的婚禮,真是諷刺。
難道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麼?為什麼要讓她受這麼多的苦?
她站在那不到兩平米的狹窄空間裡,忽然想起了那次在衛生間割腕自殺的事情,如果她死了,他還會這樣興高采烈地和別人結婚麼?他還會覺得結婚是正確的決定麼?他會不會後悔?會不會心痛?會不會流淚?
她踩著馬桶,爬上後面的窗戶,她估計,這裡至少是十幾樓,摔下去必死無疑。這一次,她沒有因為膽小而怕死,只是看著下面公路上奔流不息的車輛,穿梭不停地行人,她卻不想死了。死亡並不可怕,可是她死了,樂兒怎麼辦,家裡人也會傷心的,更重要的是她便失去擁有一切的機會了,她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風聲呼呼,她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的意識和理智恢復了些。
為了他,她想尋死,可是為了他,她更想勇敢地活下去。
她跳下窗台,她不只要離開,她還要去阻止他們的婚禮,即使為了樂兒也得如此。
她沉思了一會兒,拿起旁邊的捲筒紙,扯下一段兒,然後咬破手指,在上面寫下「SOS」三個字母,這是國際統一的求救信號。
手指的傷口涼涼的,有一種麻木的痛,可是為了獲救的幾率大一些,以菱不得不多寫一些。
「在裡面幹什麼?怎麼這麼久?」
顯然,以菱在廁所呆的時間太長,引起了那兩個男人的懷疑。
「我便秘,不行嗎?誰叫你們整天給我吃那種垃圾食物。」以菱忍著痛,朝外面的男人吼道。
「別玩花樣,快一點。」男人又咒罵了幾聲,然後離開了。
以菱繼續寫,可是手指的血流得越來越慢,她便咬破另一隻手指。
沒過多久,男人又來敲門:「賤人,你到底在裡面幹什麼?」
「都說了便秘。」以菱的話聲裡,難以掩藏的慌亂。
門外的兩個男人面面相覷,然後一人示意另一人撞門。
房門砰地一聲被撞開,而那一刻,以菱抓起寫好的一大疊紙巾,揚手從窗戶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