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菱回到房間,連澡都懶得洗,衣服也懶得換,直接躺到了床上。
房間裡,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淚水滑落面頰的聲音。
這張床,是她和天浩的婚床,她一直捨不得換,可是如今,他卻睡到了其他女人的床上。
她大笑,然後痛哭,忽然發瘋似的,手腳並用,敲打著床,發出「嗙嗙」的聲音。
腦子裡,還是他凶狠、無情地扇自己耳光時的樣子。
她雖然很希望天浩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但如果是這樣的結局,她寧願他死掉的好,至少,那是美好的結局,他愛她,她也愛他,難道不美好麼?
自私?她不是聖人,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自私又如何?
這時,響起一陣敲門聲,她不得不抹去淚水,叫了聲「請進」。
孫青嵐試探著問:「以菱,沒事吧?」
以菱搖了搖頭:「沒事。」
孫青嵐坐下,無意間瞥見以菱頸項間的淤青,難道是……若是以前,一定又對以菱一番責難,可是現在,她根本就不想挑明。
她拍著以菱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好好照顧自己和樂兒才是最重要的。」
「媽……」她輕喚了一聲,本想把遇見天浩的事情說出來,可卻不知道如何說起,而且說了他們也未必會信。
「好了,別哭了,若是天浩瞧見,又得傷心了。」孫青嵐抱著以菱勸道,可是她這無意的一句話,卻讓以菱哭得更傷心,幾次險些暈厥過去。
孫青嵐還沒走,吳曉藝又來了,頭上纏著紗布,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以菱,都怪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和樂兒,有負天浩所托。」吳曉藝看以菱哭得這麼傷心,不禁哽咽。
以菱苦笑,他們只當自己受了委屈,卻不會知道,他那一巴掌,何止用委屈來形容,不過她真的很高興,婆婆和曉藝能來關心自己。
「曉藝,不能怪你,你的傷嚴重麼?」以菱問。
「沒事。」吳曉藝笑道。
「怎麼能沒事?撞傷了頭,縫了十幾針,也只有她還能下床來看你。」孫青嵐說,「若是天浩在,一定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孫青嵐那句話,堵得以菱一夜難眠,他真的沒死,但又能怎樣呢?他,不只不記得他們了,還成了傷害她們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