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井然和兩個孩子在花園吃早餐時,以菱也已經穿戴整齊出了房,既然他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有什麼理由像是一隻聽話的貓咪一樣呆在臥室裡呢?
但這幢別墅不是一般的大,而且一派歐式裝修風格,使人眼花繚亂,以菱轉來轉去都沒找到路下樓,真是丟人呀。
她無意間進入了安井然的書房,便在房裡看了看,沒想到發現了他的日記本,他寫日記的習慣,似乎並沒有因為失憶而改變。
他的筆跡,她再熟悉不過了,這也證實了,他千真萬確是天浩。她很想知道他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日記卻是從回國後開始寫的。
「來到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我的頭痛病開始頻繁地發作,直覺,這裡有我許多的記憶,但孫筱卻否定了。我相信她,因為我能相信的人實在不多,更何況,她是我孩子的母親,她是我的未婚妻。」
「午夜夢醒,總是一身冷汗,記憶的碎片,猶如一張密實的網,將我緊緊束縛住。我就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整日渾渾噩噩,彷彿能聽見,遺落的靈魂在陰暗、潮濕的角落裡哭泣,我要去找回它,必須去……」
「我時常懷疑,我和孫筱是否真的相愛過,那個推著我在木棉樹下玩耍的女子,那個會在我懷裡撒嬌的女子,那個在我最頹廢、落寞的時候不離不棄的女子,究竟是她麼?或許子辰說得對,他都這麼大了,我怎麼能去質疑這一切呢?」
以菱腦袋裡一團亂,難道天浩失憶後把孫筱當成了自己?還是孫筱故意欺騙他?
雖然她很後悔讓天浩隨孫筱出國治病,但是,知道他還健康地活著,她卻又十分開心。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沉穩的腳步聲,以菱慌了神,立刻躬身鑽到書桌下面去。
來安井然書房的人,自然是安井然本人,他坐到書桌後面,然後撥了一個電話:「給我查一下莊天浩的底細,越快越好。」
以菱不由得一笑,他該不會為了她真的要殺人吧?不過他要查就去查吧,最好馬上查到他自己就是莊天浩。
安井然掛了電話,卻發現桌上的日記本挪了位置,難道它自己長了腿?他敏銳的眸子環視了一圈書房,然後盯著自己的書桌下面,抿著唇一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卻故意將茶杯打翻。
以菱被灑了一身的茶水,卻不敢出聲,讓他逮住了多尷尬呀,只得忍了。
等了好半晌,安井然終於出聲:「你就打算一直躲在下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