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兩天後,在醫院有效的治療同曉玲的照顧下,我的症狀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腰部雖然還很麻痺感,但之前疼痛感已大大緩解,今天可以起床走動了。頸托也拆掉,脖子也可以自由轉動了。
這兩天有很多同事同肇慶的朋友趕過來看我,病房的水果堆成了一座小山。
「可以搞水果批發了。」曉玲笑道。我囑咐曉玲拿了一部分到醫生辦公室同護士辦公室。
不過有兩個人始終沒出現。一個是老二。一個是亮亮。
老二是我的好兄弟,以前是,將來也是。很希望我們可以盡早放下面子問題,重新交往。
對於亮亮,我卻處於一種極度的矛盾之中,很想見她,卻又很怕見到她。
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清楚。法醫陳的死跟亮亮有關。三婆,青蘭,青琳的死說不定跟她也有關。我不知道亮亮在這幾件事情中扮演什麼角色。所以很矛盾。
窗外傳來傷心的哭叫聲。
我走到窗口往外看。樓下走道,正停著一輛「燒烤車」(火葬場車)。幾個披著麻衣的婦人正在那裡撒著冥紙。
一個男人牽著一個小男孩的手。
是他!
那個小男孩。車禍前坐在我後面的那個小男孩。
看來他的母親在車禍時死掉了。
如今小男孩看起來沒什麼大礙。
我忽然想起了車禍時,年輕母親緊緊抱住小男孩的情景。
每棵小芭蕉的成長總會得到老芭蕉的庇護。
「我現在沒大事了,你回學校吧。不要老是請假了。」我對曉玲說。
「你現在還沒完全好。」曉玲又嘟起了嘴。
「等我完全好時,你都準備補考啦。」我開始幫曉玲收拾行李。
中午時,曉玲在我的勸說下,離開了醫院。
忽然覺得曉玲很好,可是她對我越好,我反而越容易生出內疚感。這是一種什麼心態,我講不清。
算算時間,今天雲強應該出獄了。
此時的雲強已經出獄了。
雲強的父母都移民到了加拿大。移民前留下一棟別墅位於北嶺別墅區,那裡被稱為是肇慶富人的居住地,其實法醫陳的別墅也屬於這一帶。
為何中國的很多有錢人都要移民到國外?
我想不通,雲強也想不通。
雲強站在一棟歐洲風格的三層別墅前,這是他久違的家,這是他幾年牢獄生活中日夜思念的家。
「奶奶」雲強在門口興奮的大喊。
一個40多歲的女保姆走了出來。
「少爺,你回來啦。」保姆很高興,然後開了門。
「王嬸,我奶奶呢,我奶奶呢」雲強興奮地衝進別墅裡。不見奶奶身影。
「唉!」王嬸把車禍的事情告訴了雲強。雲強這才知道奶奶進了醫院。
郊區墓地。傍晚時分。夕陽染紅了半邊天。
雲強站在了青蘭的墳墓前。
墓地前有一束白菊花。有人來過。
雲強把手中的白百合也放到墓碑前。然後摘掉墨鏡,緊緊看著墓碑上青蘭燦爛笑容的相片。
雲強同青蘭是在大學湖邊認識的。
那天雲強在湖邊等亮亮,亮亮還沒出現,卻下起了小雨,
雲強站在一棵小樹底下,抖弄一下頭髮的雨水。
一個靚麗的長髮女生從湖邊經過,手上撐著一把傘,手裡還拿著一把傘。靚女順手遞給雲強一把傘。然後消失在細雨中。
這女生就是青蘭了。
這場面實在太值得回味了,很有《白蛇傳》裡西湖旁白蛇娘子與許仙相遇的情景。
從此雲強就記住了這女生。
雲強回過神來,摸了摸墓碑。
那晚青蘭死的實在太突然了。
筆仙真有這麼邪?
雲強壓根就不相信。
「我一定要找出真相。」雲強喃喃說。不知青琳現在怎麼樣?
此時雲強還不知道青琳已經死掉。
身後有人輕聲走動的腳步聲。
雲強回過頭,一女子正慢慢走出墓園。
背影好熟悉。
亮亮!
原來剛才亮亮也正在墓園。後來看到有一男子往這邊走來,就躲在一邊觀看。
竟是雲強。
一時間百感交雜。
這曾經的初戀情人,卻又是傷的自己最深的人。亮亮最後猶豫一下,還是選擇默默離開。
雲強看到亮亮後,心跳加速,馬上追趕過去。
「等等。」雲強在背後叫住亮亮。
亮亮停下腳步。遲疑一下沒有回頭。
「亮亮」雲強叫了一聲。
「亮亮已死了。」亮亮說完,走出了墓園。
夕陽下,照出雲強傾斜的身影,雲強呆呆地說不出一句話,
人生若只如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