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暗。
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際,崖底一片靜默,連白天拚命啼叫的鳥兒,也歸巢了。
不遠處,篝火旁,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射在冷紫杉和上官煜的臉上,兩人一陣靜默。
上官煜隨意的拿著一根樹枝,挑著篝火,靜靜地看著篝火上正烤著的野兔,不時的轉一下。
冷紫杉靜靜地坐在另一邊,眸底有著淡然,暈紅的火光,打在她的臉上,半明半暗,神情有些不慎明瞭。
心口的疼痛一陣陣的傳來,冷紫杉的緊抿了一下朱唇,臉上沒有顯現出來,心裡細細的思索著,嗜心的毒,如何解?她從未接觸過西域的毒藥,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一點頭緒,不過看如今的情況,解不解倒也無所謂了,這個山谷,根本沒有出口,如何出的去?即使她想到如何解?又如何?沒有藥草,一切都是枉然。
如今,她只能用內力壓抑嗜心的毒,然而這樣只能暫時不毒發,卻讓毒侵入心脈更厲害,看來毒發是早晚的事。
沉默依然在蔓延。
不時的一陣風吹過,吹拂著不遠處的花瓣,在空中飛舞了一圈,緩緩地落下,掉落在冷紫杉的周圍。
晶瑩透徹的手指,輕輕地捏起飄落的花瓣,捻在掌心,心不禁微微一動。
隨風舞散花作伴,執的韶華伴流年。
美的東西,卻易逝。
輕輕一拂,花瓣落下,飄散。
水眸閃過哀傷,沾染了夜幕的寂寥,更加的悲切。
上官煜看著這一幕,心微微一動,她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往,才造就了她如此冷情的性格,為何她的眸子裡,會出現如此痛心的神情?
「額?兔子已經烤好了!」扯下一塊兔肉,上官煜遞給她,轉移她的注意力。
輕輕接過,朱唇輕啟,「謝謝。」
靜默的吃著,神情有些恍惚,像是看著手裡的兔肉,卻又像是在沉思。
「不合胃口?」上官煜看著冷紫杉吃的心不在焉,眸子裡閃過一絲擔憂。
搖了搖頭,「沒,很好吃。」
「那就好,第一次烤野味,還真怕你吃不慣。」
「已經很好了,比以前露營的時候,做的好多了。」清冷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冷紫杉的眸子微閃,突然想起了在那個時空時的日子。
「露營?」疑惑的看著冷紫杉,上官煜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那是什麼?」
斜睨著他,冷紫杉眉頭輕皺,「露營……」細細想了一下說辭,「就像你們這的野外露宿之類的……」
你們?腦海裡突然閃過什麼,上官煜卻沒有抓住,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你……以前經常露營嗎?」斟酌了良久,上官煜低低的問出。
「嗯!」細細的嚼著兔肉,冷紫杉點了點頭,有些食不知味,「以前訓練的時候,經常露營。」作為『墨夜』的第一殺手,她從小就接受了最為殘酷、嚴格的訓練,野外露營,是最常見的事了。
聽完冷紫杉的話,上官煜更加疑惑了,他曾經派人調查過她的身份,然而卻無從得知,甚至『子魅樓』最厲害的密探,也不能打探到分毫,讓他真的很好奇到底她有著怎樣的身份和過往?
斜睨了他一眼,冷紫杉看出了他的疑惑,嘴角微冷,淡然的聲音,帶著冰冷緩緩地響起,「我曾經是殺手。」
是啊,她曾經是『墨夜』的第一殺手,好久的事情了呢?到底有多久,久到,她以為殺手這個詞,已經淡出了她的記憶,淡出了她的世界,原來,它依然存在,只是被她暫時的忘卻了而已,暫時忘卻,她,曾經是殺手;她的手,曾經沾滿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