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總覺得他應該把李文霞狠狠修理一頓，可他實在下不了毒手暴打一個臭娘們兒。
聶琛獨自一人躺在大床上，時不時地坐起身朝窗外張望。
遠遠看見一襲落寞地身影走向樓門，一個翻身下了床疾步迎出了大門，「玉！」捧起對方掛了輕彩的小臉無比疼惜的望著對方……
該死！都是他的錯！連個女人都保護不好！
只因聽佛祖說了句：心不動而不傷。他這輩子就從來不敢把什麼放在心上，對於這份放在身邊的真摯感情從來就不曾刻意過。他以為不動深情、淺淺曖昧就是「四大皆空」了，大惡之空——原來辜負是一種罪過……
色空由心生，此色非彼色。至善之色，色亦是空。大惡之空，空亦是色。他決定，他要這副「至善之色」！把她娶回家裡當菩薩供著！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這麼牽腸掛肚的，要是看著她嫁給了別人，他不痛苦死才怪！雖說那姓林的現在成了她哥，這麼晚回來他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唉，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還是不對，當初他也沒這麼喜歡她。這會兒咋看咋順眼，沒救了！
猛一用力將她抱了起來，女人的小嘴甜甜地吻在了他的額頭上，「我腿疼，賴著不下來了！」
「命苦，扛一輩子！」認命的長歎一聲，將他印象裡的小胖妞抱進了屋，「我總能想起你初二時候那樣，胖得跟個肉丸子一樣。」
顏如玉急急忙忙脫下褲子，看了看膝蓋上兩塊黑紫的瘀傷。聶琛關閉了房門隨手點亮了大燈，仔細打量著她小臉上的幾條劃痕，眉頭一緊，嘴裡憤憤地咒罵，「媽了個巴子，忍不了了！我明兒還得去找那姓李的算賬！」之前是沒看見她傷成這樣，不然那丫現在八成躺醫院裡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笑容詭異，食指點著他的腦門，「悟空，又犯嗔戒了！」
「你得允許我在某些情況下露出猙獰的面孔，不然非得憋死我不可！」
「過兩天吧，我滿身是傷，你還忍心下手摧殘我嗎？」跟他說的貌似兩碼事，其實真就是一碼事。記得雙身佛在高嗨的狀態下吃人腦嗎？殺欲是食慾的變相，動物最原始的殺戮動機就是為了吃掉對方。一樣是吃，你就秉著一念慈悲化作那朵蓮花，奉獻了自己讓他「吃」你好了。忍的效果絕對不如疏導，就像報紙上說的：X生活不和諧的男人容易發火。
環住她傷痕纍纍的身體換上一臉猙獰的表情，「忍心！看見這麼可憐巴巴的小羊羔更有摧殘的慾望！」寵溺一笑，「好在還有那張莊嚴的面孔束縛著我。以前我還以為是雙子座的原因，看來跟星座沒啥關係。敢情是男人的共性！」
「臭猴子，你明兒別忘了找人幫我修櫃檯。」說笑歸說笑，絕對不能忘了正事。
「勇勇都給你修好了！」朋友都靠得住，臉上不禁透出幾分得意，「一身傷，別洗澡了，我給你打洗腳水去！」說著話人已開門進了洗手間，「玉，想跟你借五萬塊錢。」端著水盆一臉諂媚地蹲在地上。
「貸款還不上了？」忍不住替他擔心。
「我想買房。錢差不多，可咱總不能住毛牆毛地啊？跟你借個錢裝修。」
狂喜，頓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自己開著裝潢公司，跟她借錢裝房子，壓根就是沒影的事！憑他這麼多年的口碑地磚牆磚什麼的都能賒借，櫥櫃衛浴自己的店裡就有存貨，工人也是自己的，這不逗她玩兒呢嗎？「你到底想說什麼？」腳丫剛一碰到水面就條件反射式地抬了起來，「你想燙死我啊！」
「你再給我一腳得了，我跟紫薇格格一樣趴在地上。燙就給你兌點，叫喚啥？跟容嬤嬤似的。」說著話，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燙什麼燙？洗腳水不熱還洗個什麼勁？」扯住腳丫就往水裡按，女人揚聲尖叫，跟渣滓洞上刑似的。
很快適應了水的溫度，顏如玉終於鎮定下來，愜意地享受著男寵的到位服務，手指挑著對方的下巴，嘴裡壞壞打趣，「這足療師，挺帥的！」
聶琛趕忙一躲，「你噁心死我了！」呵呵一笑，撩水繼續著手頭的工作，「我也就是個跪搓板的命，買菜，做飯，收拾家，洗腳，娶你幹啥？這不是找罪受嗎？」
「你個臭猴子不娶我，我就嫁給牛魔王——後悔去吧！」得意洋洋的靠在被垛上。
「唉，我聶琛啥時候墮落成這樣了？上回還堅持要當家作主來著，這會兒徹底淪為專政對象了。以前是將軍，現在是奴隸，白天當牛做馬，晚上還得淪為男寵，活得多憋屈！」擦乾腳丫，從身後的櫃子上拿來了護手霜。
「又沒人逼你？」擠出香膏，小心翼翼地護理著玉腳。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想起林晚生，人總是難以迴避記憶。
「不是早說了嗎？人是被自己逼死的！我就是個典型的例子。」端起盆子出門倒水，聲音和著水聲穿透走廊傳進屋裡，「以前一直弄不明白男人為什麼要娶老婆，總覺得就是為了那個。現在終於明白了，還是老祖宗那句話：娶妻娶德，納妾納色。既然納妾不被社會主義允許，娶個老婆就得德才兼備。就像化身美女誘惑毗那夜迦的菩薩，既要以欲誘之，又要授之正道。說句實在話，你別不愛聽，以前你就那個勾引我，不是當家過日子的料！」
「所以你就一直沒想過娶我？」恍然大悟，莫非是自己的錯？漂亮臉蛋不是男人最在乎的，而空有一片好心駕馭不好「溝通的橋樑」也是空想。忽然背負起沉重的歷史使命感：女人主宰著世界，任重道遠。
「不是跟你求過一次婚嗎？娶，湊合！你上學那會兒是有德無色，輟學上班之後是有色無德，人不能太貪心，好賴占一頭就行。這會兒你小丫頭片子已然成精了，所以必須得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