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外人山人海,聶琛放好了行李,拉開包房的門探著脖子向夜色下的站台上張望。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提心吊膽,生怕對方此時推脫不能來了。戰戰兢兢地接起電話,轉身坐回軟席舖位上,「玉,進站了嗎?」
「還在候車大廳裡溜躂呢。懶得跟他們擠,等人都走光了我再進去。」
「別亂買東西,該預備的我都預備了。趕緊進站,你不上車我這心總落不了地。」上桿子陪人家到批發中心補貨,主要是想一起過個中秋節。一光棍,一活寡,湊合著到京城演回情侶吧。
女人依舊是肥肥大大的「僧袍」,長基本等於寬,遠遠看上去足有半噸。不緊不慢地上了車,一個傾身倒在包房裡。
聶琛愜意地靠在對面的鋪上,笑瞇瞇的調侃,「玉,你這身打扮看上去像五十出頭的。」
「對更年期的阿姨有興趣嗎?」她一臉不正經,起身將散亂的鬏重新窩在腦後。
「跟我出去就不能捯飭捯飭?成天就這樣陪你家『老地主』出去應酬?」
「呵,他從來就不帶我出去應酬。我的基本任務就是陪他睡覺。說得極端一點,我就屬於小電影裡脖子上套根狗鏈子不用穿衣服的那種。」
「真他媽禽獸!」嘴上咒罵,心中暗自鬱悶:顏如玉,能不能別勾引我?
搞得人滿腦袋都是幻想,讓我好好當回君子就不行嗎?
女人挪到窗邊,從挎包裡取出一片維他命泡騰片扔進桌上的礦泉水裡,「喝水,嗓子快冒煙了。」
「啥東西?」
「維生素,藥不死你!」
「真腐敗!」
「我連飯都忌了,喝口水也讓你這麼嫉妒?」
「減了半天肥圖個什麼?還不是穿這種五十歲大媽穿的『僧袍』?這衣服二百斤的也能穿進去,用不著忌飯。」
女人抿了口水,輕蔑地瞟了對方一眼,「那不一樣,俺減肥只能給一個人看。俺家『武大』說那種西式的衣服表現的是性感身材,這種中式的衣服注重的是內在氣質。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可惜你還是個大才子!」
「禽獸就是禽獸,哪有你說得那麼高深?他想要了隨時可以扒光你,別人看一眼都不行。」長腿一伸跨過窄窄的過道,蹬在對方的大腿上,「趕緊把你那大袍脫了,讓咱也過過眼癮。」
「看你那條兒好的去!」望著徐徐後退的站台,一副代答不理的口氣。
「有完沒完!」笑得不太正常,「呵呵,車一開,你就跑不了了。知道為什麼買軟臥嗎?這房間裡通常不會再進人了。大不了等半夜摸過去慢慢看。」
顏如玉眉頭一緊,狠狠咬著牙根,「我說怎麼忽然間變大方了,原來是別有所圖!」猛然起身,霎時漾開了一片笑容,「不開玩笑了,熱,真得脫了。特意把你給我買的那件裙款『鄂爾多斯』穿來了,那邊熱,下了車正好不用穿外套。怎麼也得讓你看看,別把您老人家的一片心意辜負了。」
「哎!這還像句人話,知道你哥每天心裡惦記著啥。」喝了口「下了藥」的礦泉水,霎時舒展了眉頭:味不錯,挺會享受的。再一抬眼,赫然一愣:一襲寶石藍的修身羊絨裙勾勒著女人流暢而妖嬈的曲線,半透明的絲襪外搭過膝真皮長靴。高高抬起的雙臂讓本就高挑的身材看上去更加挺拔,白皙的玉手正拿著一個同樣是寶石藍的全鑽髮夾將蓬鬆挽起的長髮固定在腦後。
「怎麼樣?」沒等轉身,一具熾熱的胸膛已然貼在背上。短暫錯愕,顫抖,用力搬開環在腰間的雙臂,揚起一臉假笑,「看看就得了,滾遠遠的!」
聶琛任憑慾望慫恿,並沒有就此作罷,一個傾身將她壓倒在狹窄的床鋪上,急促喘息,望著那雙略顯恐懼的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玉,給我倆嘴巴……讓我清醒清醒。」
啪!
他如願了——
要命的是,貪婪的舌尖已穿透嬌艷的唇瓣撬開了貝齒……
嘩啦一聲站起身,抓起桌上的煙盒衝出包房,靠在車廂的過道裡扯平褲鏈,整理著略顯凌亂的衣裳:該死!就算發生了又能怎樣?他姓聶的這輩子活得真他媽窩囊!
顏如玉望著包房門上的鏡子發呆,腦袋裡始終一片空白……
直到包房門再次拉開,才猛一翻身轉向了內側:今晚該怎麼過,兩個壓抑已久的靈魂真得能守住理智不越雷池一步嗎?
男人啪嗒一聲將煙盒扔在桌上,懶洋洋地靠在她背後,後腰用力拱了拱她的屁股,「往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