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今晚沒有上網，留言說，跟朋友搭幫去了東勝。顏如玉在「聯眾」心不在焉地擺了幾幅拼圖便匆匆下了線。
在路燈下的大馬車上買了顆腦袋大的西瓜，穿過打撲克聊天的人堆兒進了小區。抬眼看見家裡的燈居然亮著，懷疑是出來的時候忘了節能。
稀里嘩啦地開了大門，廁所裡的流水聲嚇了她一跳。猛然拉開廁所門對著**的男人大嚷，「你啥時候回來的？我還以為家裡鬧鬼了。車呢？我上來的時候沒看到。」放下西瓜，轉身進了屋。
「開去保養了。難得今晚沒什麼應酬，抽空回來看看你。」林晚生關閉了水閥，接過女人遞來的浴巾圍在腰間，「去了哪裡？我回來至少一個小時了。」
「打車去西門外的夜市上轉了轉。」心虛，不願對方知道她去了網吧。她上網還能幹嘛？不就是跟陌生男人聊天嗎？
「撒謊！一身的煙味。」猛然轉回身，長指挑起女人的下巴，「要是我猜得不錯——去了樓下的網吧。」
顏如玉眉頭一皺，無可奈何的輕歎一聲，「你屬狗的？鼻子這麼靈。你就不能裝著不知道嗎？真沒意思！」
「很慶幸我不是個女的，不然比這還要敏感多少倍！」在她的唇上淺啄一口，笑瞇瞇地說道，「悶了聊聊天很正常，但是千萬不要去見網友，被我知道，你可要當心了……」
顏如玉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溫柔恐嚇而生氣，反而漾開一片燦爛地笑意，「你不反對我上網聊天？」
「只要不見面，愛怎麼聊就怎麼聊！」當然也包括聶琛。兩人如果只是單純的知音，佔據網絡也就夠了。
「第一次覺得你挺通情達理的。」感激，但怎麼聽都不像是表揚的話。
「怎麼答謝我？」他沒指望改變自己在對方心目中的不良印象。
「你說。我已經沒什麼可以給予的東西了。」唯一值錢的早就被他搶走了。
「壞蛋，想歪了！我只想你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陪我在大街上走走。」溫柔的指掌輕輕撫過她腦後。
「現在就走，幹嘛非等半夜？眼下外面正是熱鬧的時候。」想到挽手逛街的浪漫，居然有些急不可耐。
「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表情極其邪惡，相信她已經意會了……
凌晨一點半，如約鑽出了被窩，牽手漫步在空蕩蕩的大街上。猜想市中心的夜市依舊燈火輝煌，而這位於市區邊緣的小馬路上只剩下一對情人。
顏如玉搖晃著被攥在掌心的小手，迎著微涼的晚風輕問，「後來呢？那些小姐還常常拿你開心嗎？」
「是啊，整個夜總會的人都知道我喜歡那個女人。我一見到她就莫名其妙的緊張，心跳，發呆，滿腦袋幻想。」轉頭望向身邊的女人，「我當時很納悶，那麼年輕的女人為什麼非跟個老頭子混在一起呢？別人告訴我，因為那傢伙很有錢，錢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
「在一個地方工作，她始終都不看你一眼？照理整個夜總會都知道你喜歡她，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想想人家是看不起我。從沒見過那麼安靜，那麼淡漠的女人，就像是罌粟的情人。」想起年輕時的自己忍不住嗤笑出聲，「當然，那個時候還沒看過那本小說，當時的言情界是瓊瑤的天下，姐姐們借了，我就拿來看，結果就變得不男不女的。」
「沒那麼嚴重。只是敏感，還不至於娘娘腔。」
「那個時候還真有一點，直到——變成了男人……」
「坦白？幾歲，被什麼人勾引了？」她目光邪惡，宛如詭計多端的巫婆。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十五歲，我的第一次給了我喜歡的人。說不清什麼原因她惹惱了那個老頭子，老傢伙為了羞辱她扔下一大落錢，要我當著他的面把她上了。因為我足夠聽話，那個老頭子成了我的老大。但事後我一直很鬱悶，我是真的喜歡她，不是想上她，可每次一想起她，又越發地想上她。而自從離開那個老傢伙，她就成了真正的風塵女子，只要給錢隨便哪個男人。」
顏如玉感覺不可思議，「我的天啊！到底是你害了她，還是那個老傢伙害了她？太可恨了！那傢伙即使要拋棄人家也不至於想出這麼惡毒的辦法。」
「現在我明白了那個老傢伙的用意，眼看著被別人用過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再碰第二下。這就叫做決裂，一刀兩斷！」
「切！吃不了的東西吐兩口再扔掉，成心噁心別人。那丫的早晚遭報應！」
「死了。在自己的酒吧裡被入境尋仇的澳門人亂槍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