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好人嫁了吧   四曾相識 第百二九章 壓抑中綻放的春情
    一夜之間,生活褪盡了絢爛的誘惑,變得安逸而沉靜。顏如玉依舊畫淡淡的妝,穿素淨的衣,在超市和住所之間奔波。人生並沒有因為一個夜色下偶爾出現的男人而改變狀態,不敢有一絲懈怠,她知道沒有哪個男人會像小說裡的「王競堯」那樣,守著「情人」過一輩子。

    終於在寂寞的午夜裡聽見了流逝的年華,青春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情。賬戶上的數字跟著林晚生留宿的次數迅速增長,這或許是她心裡唯一的一點安慰。

    沒有知心朋友,沒有任何交往,包括網絡上。「花花公子」的頭像再沒有亮起過,猜測對方大概已換了網名,從此麻木了。

    看書、編繩結、聽歌、刺繡,一系列孤單的娛樂填補著工作之餘的空白,常常看著三五成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們感慨,懷疑自己是否還生活在現代。

    林晚生的外套上常常會沾染著風月場上的香水味,對方坦言他帶了某個女人在某個高檔社交場所忙於應酬。她自覺地迴避追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莫須有,那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事情。

    安守本分,這就是規則……

    看了張愛玲的小說,形象的描述了關於茶壺和茶杯的關係,一個茶壺可以擁有N多茶杯,一個茶杯能配N多了茶壺嗎?父權社會的現實不是憑一個女人的眼淚就能顛覆的,男人想在這個社會裡討生活,同樣得遵守這種規則。要麼一起扛過槍,要麼一起嫖過娼,這才有了所謂的「親手足」、「鐵關係」。不依靠社會關係的「富可敵國」只存在於糊弄單純少女的言情小說裡。

    《罌粟的情人》結尾時一筆帶過王競堯的東山再起,用以顯示男主角超群的能力。而此時顏如玉終於明白,那正是編織夢幻的言情小說刻意迴避現實而捏造出的奇跡……

    痛,針尖扎破了手指,冰涼的指腹上霎時凝聚出猩紅的血滴。電話鈴忽然響起——父親?

    連忙接通,講話的卻是阿姨……

    抓起外套,慌慌張張地衝出了門外,父親在出車的歸途中出了意外,此時正躺在醫院裡……

    打車趕到醫院時,人還在手術室裡搶救,大筆醫療費是擺在眼前最現實的問題。半夜裡是沒辦法從銀行取錢的,當她掏出存折跟醫生交涉的時候,她第一次覺得自己賣得很值!

    打電話跟黃經理請了假,一連幾日守在病床前看護著僥倖撿回一條命的父親。忽然明白了親情的可貴,即使躺在床上的老人固執而暴躁,她畢竟傳承著他的血脈;即使對方曾經給過她傷害,卻依舊害怕對方永遠的離開……

    為什麼要對往日那些所謂的傷害耿耿於懷?什麼東西是親人應該給予你的?人生中最大的幸運,莫過於你愛的人都健康快樂的活著。不求給予,只要活著,就夠了!

    午後,趴在父親腳下的病床邊打著瞌睡,忽然聽到手機響了,毫無疑問是林晚生,目前除了超市的經理,打她電話的只有這個男人。

    「喂?晚生?」有些意外,很少在天黑之前接到他的電話。

    「我現在你家附近的路口,路不熟,醫院該怎麼走?家裡出了事怎麼不告訴我?要不是聽老黃說起我還不知道呢!」

    「我爸正睡著,你順著主路往下走,開慢點,我等下到路口接你。」掛斷電話,鼻子莫名發酸,忽然很想大哭,那個男人雖然沒給她任何承諾,此時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事無全美,人無純善,失去了總有你得到的,真情何須問歸宿,相守切莫太癡心?

    順應……

    林晚生將車子停在了剛剛發芽的大柳樹下,打量著女人未施粉黛的倦容。淡淡一笑,吻上冒出零星幾顆痘痘的前額,柔聲安慰道,「人沒事就好。親爹,花多少錢都買不到。我不方便上去,隨便買了點東西。主要是來看看你,家裡只你一個,別熬壞了身體。」

    淡淡一笑,「沒關係。多謝你的關心。」感動,從沒覺得這麼親近。

    「見外!跟我不需要這麼客氣。你跟著我,我不疼你誰疼你?」伸手將她攬在胸口,「寶貝兒,想你……」

    猶猶豫豫地抬起頭,輕吮著男人血脈搏動的側頸,雙手顫抖著穿過腋下的溫暖,纏繞著男人的腰身。

    心跳,第一次主動靠近……

    林某人已然心猿意馬,低頭注視著羞澀而迷離的眼睛。狠狠圈起雙臂,彷彿要將她揉碎在懷裡;擭住甜美而誘惑的唇瓣恣意吮吻,獨享一枝為他悄然綻放的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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