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大小姐的二十大壽終於到了。戀愛告一段落,結婚照是鐵定拍不成了。日上三竿,聶琛還賴在被窩裡遲遲不起,忽聽門外傳來潑婦罵街似的大嚷,「姓聶的,你還起不起來了?不去照相也就罷了,連生日都不打算給我過了?」
「這才幾點啊?不去拍照還起那麼早幹嘛?想著你的生日呢,不然這不年不節的我早就上班去了。」誇張地抻了個懶腰,長長打了個哈欠,「甭見外,進來吧,傻站在門外面幹嘛?我這渾身上下還有哪個部分你沒見過啊?」
就聽光噹一聲門被推開,顏如玉拉長了妝容精緻的小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呼啦一聲掀開被子,「起!你趕快給我起來!」
聶琛趕忙掩住被角,猛一翻身將整張被子裹在身上,「慢著慢著慢著,你這臭丫頭可越來越沒羞沒臊了!知道我習慣裸睡,成心想用眼睛非禮我?」
「你身上還有哪個零部件我沒見過?早就不值錢了!自以為是,我才懶得非禮你呢!」大咧咧地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狠狠白了對方一眼。
「好傢伙,還好沒整出點夫妻之實,不然你這會兒八成看都懶得看我!我還以為只有男人才喜新厭舊呢,你小子什麼時候也學成這樣了?」說著話,抓起桌上的煙盒,拔出一支煙戳在嘴上,「看來保持『貞操』還是挺重要的,我這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大處男哪能那麼輕易失身呢?」
「得得得,快別噁心我了!說,今天怎麼替我安排的?」隨手將打火機丟了過去,飛揚跋扈的口氣彷彿對方上輩子該她的。
「吃飯。地方你定!」聶琛猛一低頭,樂呵呵地點著了火。
「還有呢?」按耐不住一臉期許。
「沒了。咱D城除了吃飯還有啥高檔娛樂?」
「洗澡,唱歌!」她惱橫橫地給對方提了個醒。
「你說的那都是**場所!男人的天堂,你去哪兒幹什麼?」聶某人一臉淫笑,輕吐著煙圈,「別說是去享受特殊服務了,就是跟你並排作個足療,我都覺得那錢白花了,連調戲一下足療師的樂趣都被你剝奪了!」
「那也不能光吃頓飯就完事了!」心裡稍稍有點醋意,但隱約覺得對方說的也有點道理。D城不比那些大城市,一沒有音樂會,二沒有畫展,既沒有哈根達斯,也沒有星巴克。娛樂生活那叫一個單調,除了吃飯,彷彿還真沒什麼娛樂項目是適合女孩子們消費的。為什麼偏偏生在十冬臘月呢?不然還可以到公園或者郊外轉一轉。
「要不然——我拉你去趟雲岡吧。拜拜大佛,許個願?」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比這個更有意義的事情。
「病得不輕!你就不能趕明年夏天帶我去嗎?這北風呼呼的,想活活把我凍死?」
「拜佛還管冬天夏天?我還是頭一次聽說!今兒不是你生日嗎?我是為了讓你討個好兆頭。不去拉倒,門票齁貴的,不去省了!」他鼻子一皺,一臉不耐煩地抱怨。就這臭丫頭的態度,拜了也是白拜,一點虔誠心都沒有!
「去!誰說不去了?大不了多穿點衣裳,為了痛宰你我願意挨凍!」話音一落起身就往門外跑。
「哎,幹嘛去?我剛打算失身給你,你就抬屁股走人了?我這兒還有件生日禮物沒送出去呢!」表情極其猥褻。
「你那『偽處男』還是留給別人吧。我可不要!」小丫頭猛一回身,一手扒著門框,探進半個腦袋。
「又胡思亂想了不是?禮物在這兒呢,『處男』是附贈的。」變魔術似的掏出一個大紅錦盒在她眼前晃了晃。
顏如玉立馬象只幸福的小燕子一樣飛了回去,「什麼?戒指?」
「呵,算你佔了點小便宜。本來是買給我未來媳婦的,結果那丫的把我給甩了。這麼大號的戒指別的小妞也戴不了,湊合著送你當生日禮物吧。」打開錦盒,將提前買下的鑽戒塞進她手裡。
「拜託!請問鑽石在哪裡?」故意指著包鑲款的訂婚鑽戒大聲嘲諷。
「你當我是白癡?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結婚鑽戒才買大個的呢!爪鑲的,一克拉一上。」表情輕蔑,**的誘惑。
「聽起來不錯。」市儈的小腦袋裡霎時充滿了幻想。
聶琛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湊了過去,「丫頭,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呦!」
「咳咳,**員是打不垮的!少用糖衣炮彈轟炸我!」俏臉上大義凜然的表情不禁讓人聯想起英勇就義前的江雪琴,「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裴多菲他老人家早就把話說絕了,我才不會用金錢、愛情什麼的把寶貴的自由埋葬了。嫁給你相當於簽了賣身契,我可不想在專制暴君的殘酷壓迫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