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琛徹底被辛勤的園丁們放棄了,單獨一個書桌放在教室最後。在不騷擾別人上課的情況下,可以自由出入教室,即使如此依舊不能滿足他的我行我素。
課間活動時間躲在主席台後面抽煙被校長親自抓住,最終的懲罰是清掃校內的主馬路。聶某人一向討厭勞動,總覺得那是很丟臉的事情。每日天不亮就來到學校,人很少的時候就抱著掃把發愣……
顏如玉的田賽項目集訓,正趕上D城的青年運動會。每天很早到校,著重爆發力訓練。她的胳膊和大腿的力量足夠,只是腰胯比較缺乏爆發力。五十個仰臥起坐成了每日的必修項目。
「胖妞,還行!我一直擔心你只會仰臥,八成坐不起來。」聶琛似笑非笑的惡魔面孔毫不意外地出現在她眼前。她就知道,他準得抽空溜躂過來。擔心他要是一天不奚落她幾句,準得吃不下睡不著。
「滾開!」本能地厭惡他站在她兩腿之間的地方,「滾一邊掃地去,少煩我!」朝他所在的方向,凌空蹬了一腳。
「小王八旦,這會兒人不多,當心我收拾你!」他賊眉鼠眼地左顧右盼。教練還沒來嗎?她還挺自覺的。好學生就是好學生,什麼時候都能嚴格要求自己。他屬於木魚,需要敲打,不頂不動。
小胖妞嘩啦一聲坐起身,正正碰上他挺拔的鼻樑。「起坐」的時候正巧趕上他俯身蹲了下來。「我鼻子出血了,你看?」他高昂著下巴裝模做樣。
她信以為真,揉了揉腦門,一抬眼正正對上他邪惡的目光……
沒來得及大罵,他柔軟的唇已碰上了她的。一手托著她的後腦讓她動彈不得,直到他憋不住氣了才捨得放開,她眼冒金星,差一點窒息而死。
掄起衣袖在嘴巴上狠狠抹了兩把,心裡只覺得亂七八糟。她不想被他欺負,但多少還有點期待。她彷彿不像以前那麼排斥他了。臉頰發熱,坐在墊子上一聲不吭。在他的印象裡,她還是頭一回這麼安靜。猛然拉起她,直奔籃球場旁邊的榆樹從,在她發問之前,又是一吻……
輕柔舔吮,斷斷續續地輕問:「這遊戲好玩嗎……喜歡就閉上眼睛……好嗎……你舌頭好軟……」他或許是想說,他有一點點迷戀?
她順從了,這個遊戲的確很好玩。遺憾,僅僅是個遊戲,與初戀無關……
揚起雙臂掛上他的脖頸,舌尖翻轉,與他抵死纏綿。呼吸越發急促,體內流竄著欲的火焰,她很想……可她太小,只能忍著!
她初次感受到異性的堅挺,即使隔著一百層布。青春是敏感的,一份尖銳的渴望灼燒著她的胸膛,像一顆石子驚破平靜的心湖,隱隱的漣漪在柔軟的心房中蕩漾開來……
他的喘息被她攉住,她的逃避被他糾纏著,唇瓣難捨難分,單單只是個遊戲嗎?
校園中的人越來越多,她回頭凝望他一眼,一路小跑回到了訓練場。聶琛拔出一支煙,嘎巴一聲按響了打火機。心中隱約覺得自己彷彿在玩火。
輕吐著煙圈透過樹叢注視著她的身影。她太小了,跟她玩這種遊戲,彷彿很不道德。他再有幾個月就要離開了,這樣匆匆結束一段初戀對她太殘忍了。不如做朋友,不如淺淺的,不如當個有趣的遊戲,只要彼此喜歡就好。在錯誤的時空對錯誤的對象發生了錯誤的興趣,他跟她終究是不可能的。
原因,很簡單!她不是他喜歡的型。他喜歡柔媚妖嬈的漂亮女孩,而她只不過是他排遣失落的一種自虐方式。他二十二了,高三級的四朝元老。每當走進這所地獄一般的學校,他恨不能把自己活埋掉。
父親實在不該用他的青春去彌補自己人生中未曾完成的夢想。因為當年的政治原因,父親失去了升學的機會,可那絲毫沒有阻止他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也想努力求學為父親爭口氣,可惜他實在沒有這個能力。他真的很厭倦學習,很討厭跟那些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在一起。可他答應過父親補四年,眼下終於熬到了最後一個學期。
因為沒有按時掃完學校見鬼的衛生區,課間操時間又被大會點名批評。他越是想把自己藏起來,越是莫名其妙的出名。全校沒有一個人不認識他,正可謂聲名狼藉。看看人家顏如玉,胖是胖了點,每次大考拿第一。
他要是長著她那顆腦袋,此時大學都快畢業了。考不上,補習,無奈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