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請起駕。」宣旨的太監躬身說道。
宮儀芮點點頭,凝兒隨著她,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腿跨國門檻的那一瞬間,忽然想到方辰說的話,若是她執意要嫁,走出這個房門試試!她現在,走了出來,會怎樣呢?
應該不會怎樣吧,他也就能說說而已,心裡再怎麼不爽,至少現在,東方軒朗還是皇上,他還只是一個王爺。
這樣想想,心裡真是愉快,連頭上的重量也忽略不計了!她,終於可以徹底擺脫那個陰險的王爺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就算當初沒有那位道士的「得姑娘者得天下,得天下者得姑娘」這句話,她,也是方辰勢要得到之人。
一群人,還沒有走完這個長廊,前面,忽然多出了許多黑衣劍士,眼神都冷冷的,每柄劍,都散發著冰寒的光,非常嗜血的樣子。
「什麼人如此放肆,敢擋貴妃娘娘的駕!」那太監扯著嗓門,走到前面,中氣十足的怒吼著,只不過這聲音,怎麼聽怎麼怪!
領頭的一冰冷男人沉聲說道,「想要活命,這裡就沒有貴妃。」
宮儀芮一愣,這是怎麼回事?劫她的?
「放肆!」太監臉色煞白煞白的!「來人,護——」駕字還沒出口,他的脖子上已多了冰冷的劍鋒,只要他再微微動一下,就會有鮮紅的液體湧出來。
樓上只有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太監,哪裡能打得過這些人。那些侍衛,都在下面,外面候著呢。
「你,你們想幹什麼?」太監已經害怕的哆嗦了,就差尿褲子。
「想活命的人,就滾!但是,留下她!」黑衣男人指著宮儀芮,冷冷的說道。
「不,不行啊——她是……」話還沒說完,那把劍已經無情的劃過他的喉頭,空中浮起一串血花。
所有的人,都嚇得驚恐,想要顧著小命,逃跑。可是這貴妃,可是皇上的心肝,要是有了什麼閃失,一樣是死罪啊!
民間傳言玉京謠是紅顏禍水,妖媚誤國,當真如此啊!
宮儀芮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一條鮮活的人命,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底下,因為自己,沒了。
她看到那個太監躺在地上,脖子那還流淌著鮮血,紅了一地;他的兩隻眼,睜得大大的,不甘心,不置信,死不瞑目!
「還不快滾!」黑衣人又冷冷的吼道。
那群女人忙不迭的跑了,可是一群侍衛卻迎面來了,也不說話,上來就開打!
「姐姐,要不咱們回屋吧,別在這兒看著。」凝兒小聲說道,並不像一般的女子,看到打打殺殺便怕的哭哭啼啼。
「不,我要在這兒看著。」宮儀芮漠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已經猜到,這群黑衣人便是方辰派來的,既然要她看看踏出房門的後果,她怎麼能拂了他的好意,不好好欣賞這「紅燦燦」的劇目。
凝兒低垂著頭,輕歎一聲。
這些侍衛,並非這群高人的對手,宮儀芮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的看著無數條鮮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因著「保護」自己而消失,看著空氣中不斷漂浮起紅紅的液體,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
走廊裡,忽然間就靜了下來,空氣裡,全是血的味道,樓道,全部被鮮血染紅,橫七豎八的躺著侍衛的屍體。
人命,在這個時空,多麼的輕啊!
她現在才恍然意識到,以前她是多麼的膽大,敢拔老虎的鬍子,不止一次的把老虎惹怒。
只要老虎一不順心,她的小命就玩完了。可她,卻全無害怕之意,沒有一點「改過自新」的意思。
帶頭的黑衣人收起了劍,頗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此刻毫無表情的宮儀芮,說道,「玉姑娘,回屋歇著吧,沒別的事,以後不要出這個屋了。」
「嗯。」宮儀芮淡淡的應了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人家還掌著生死大權,要殺死她,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只不過,方辰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阻攔貴妃鸞駕,甚至對大內侍衛大開殺戒,莫非,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而所謂的踏出這房門,試試看後果,也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