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親。何況,他們都對她極好,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兩個有情人此生都不能共結連理,其中一個,還要一生以笑容面對一個極恨她的人。
不管結局如何,她只要盡力便好。
不管是生是死,——這個,還是不要悲觀的做最壞的打算了。
東方傲迪眉梢一挑,側眸看著她,「你問。」
「這個,你得保證,不論我問什麼,你可以生氣,但是不得對我發脾氣。」
雖說是豁出去了,但只要有一線希望給自己拿到保險,自然就要爭取。
微斂著雙眸,看著她,很是疑惑。她這樣的神情,倒有幾分嚴肅認真,要問什麼?莫非這次和老二的比試,她猜到了老二的意圖?
若是問這個的話,她說他不得發脾氣,卻沒說一定要回答。
「好,我保證,你問。」
「我是想問——」宮儀芮笑著,笑得有些討好,底氣明顯不足,聲音越來越小,「像太子妃這樣賢良淑德的好女子,你怎麼捨得冷落?」
你母妃的事又與她無關,何苦難為她!這話,只能在心裡說,她可沒膽說出來。
果不其然,那雙漂亮而深邃的眼眸裡跳動著簇簇怒火,似要將胸中的怒火噴射而出將宮儀芮燃燒;微抿的唇間的縫隙,一點點的吐出冰冷的氣息,同初見他時一般,——冰雕啊!
他不說話,冷冷的看著她。
宮儀芮有些後怕的垂了眼眸,垂了頭,嚥了咽幾欲流淌出來的唾液,低低的說道,「你保證過,不對我發脾氣的。」
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不甘的撅著嘴,小聲的抗議著。
見她如此模樣,好似真的害怕著自己,他並不希望她害怕自己,只願她,展露她的真性情。一聲輕歎,以不被人察覺之勢從東方傲迪唇畔溢出,蕩漾著,緩解了冰冷的氣息。
「我沒有發脾氣!」涼涼的語調,有那麼點感覺是在替自己叫屈。
宮儀芮微微抬眸,小心翼翼的偷瞟了眼他,見他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又迅速的垂下眼瞼。
好像,的確是沒有發脾氣,不過,也就差那麼一點點了!若不是自己「好意」提醒她,此刻自己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被他一掌推開?
那現在,要不要繼續問呢?雖說他現在克制著自己,卻難保待會兒之後還能不大發雷霆。
她在猶豫,畢竟,她還是很貪戀這個花花世界,還奢望著哪天能重回那可愛的二十一世紀,並不想命喪這個不知名的朝代,連個青史留名的機會都沒有。
「你問這個做什麼?」東方傲迪冷冷的問,不過語氣以軟化了許多。若是常人提起這事,他早就廢了她,可偏偏這人是宮儀芮,一個三番五次惹怒他,卻又讓人捨不得傷害的女子;一個幾日不見,便會常常出現在他夢中的女子。
因為他們兄弟倆的變化無常,讓宮儀芮早已學會了察言觀色,自然能明白東方傲迪話中的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