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下,已經睡得如死豬的宮儀芮,任憑雷打不動,又怎會因為他這句問話就醒了呢?
見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方辰猶豫了下,掀了她的左袖,皓腕上,赫然綴著那串琉璃珠手鏈。
劍眉緊蹙,她到底是意外闖去的,還是發現了什麼特意跑去看的?
想起夜魅所說的話,她看到夜魅的時候,很是驚訝,還有些隱約的害怕;再想到她昨天的反常,從前喝水如牛飲的她,竟然拌起了淑女樣,用衣袖擋住了茶杯;喜歡薄衫的她,昨夜竟穿了有些寬大華麗的長袍;據墨海所說,當她知道了自己今天要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大好。
如此種種,只能說明她是特意去探索這個密室的,那麼她知不知道自己揣了什麼心思?
一想到自己的佈局竟被她看穿,怒火中燒,看向這張嬌美容顏的深邃的眼眸裡,佈滿了寒霜。
但是,心裡竟有隱約的高興,慶幸這個女子竟然如此聰慧,果然不同凡響。
方辰從袖中拿出一個藥瓶,湊到她鼻前給她聞了聞。
他下的藥,本也只是一種迷藥,讓她沉睡而已。為了不讓她懷疑,故意將兩種成分分開,一種在茶中,還有一種被她手腕上的手鏈浸過,相當於內服外敷,只有兩種都有了,才會有沉睡的跡象。
只不過沒想到如此做,還是被她發現了。
宮儀芮睡得很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聞到一股臭氣熏天的味,閉著眼在鼻前揮了揮,睜開了還迷迷糊糊的眼,看到眼前坐著方辰,所有的瞌睡蟲全都跑了,混沌的腦袋清醒的很。
同時,眼裡還有些許的驚慌。
宮儀芮瞟了眼窗外,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這算什麼?明知道自己探得了他的秘密,卻又故意裝作不知道,繼續給她下藥,等她睡著了,又把她弄醒了。
這個非正常生物的腦袋,在想什麼?
「醒了?」
溫和的嗓音,和風般的笑容,此刻又刺眼,又刺耳,刺激了她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宮儀芮坐起身來,問,「奴家睡了多久?」
方辰笑著看著她,說:「你倒是聰明。」
宮儀芮有些發愣,這哪兒跟哪兒啊?
但是見他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奸詐。目光炯炯有神,如果她沒看錯的話,是悚人的有神吧。
完了,這下死定了。她要不要主動承認錯誤啊?
常言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她還是坦白吧,也許王爺大發慈悲,還能給她留個全屍呢。
想到了,馬上就開始行動了。
宮儀芮撲通一下跪在了床上,戰戰兢兢的哆嗦著,聲音顫抖,努力的擠著眼淚,「王爺,奴家知錯了,奴家不該亂闖,但是奴家除了夜魅,什麼也沒看到。」
半晌,沒聲音。
雖然哆嗦,顫抖都是假裝的,但害怕卻是真真實實的,所以她不敢抬頭看,萬一撞上他想殺人的表情,不用他動手,自己就先被嚇死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宮儀芮只知道他若再不發話,自己就會抖得全身要散架了,這位大牌王爺終於開口了,那語氣,怎麼聽著像是上青樓的浪蕩公子?
「你不好奇本王為何要和夜魅秘密見面嗎?」